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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悔的!”

再後來,佈雷斯也被他的媽媽接走,伊芙體貼地將他一直送下別墅的臺階,她確信,他們彼此都沒有什麼離愁別緒,也就不打算掩飾自己的歡快之情。也就是那個時刻,佈雷斯以自己的行動再次向她表明:人心之險惡可以遠遠超出她的小腦袋瓜所能理解的範疇。

佈雷斯接收到了伊芙傳遞過來的歡送他走人的資訊,但他不動聲色,一直到母親跟羅蘭夫人和埃塞克斯夫人將禮節性的廢話說完,行禮作別時,他才適時開口:“伊芙小姐,再過半個月,馬爾福莊園會舉行一次大型宴會,慶祝我們這一批小巫師將要入學霍格沃茨,我能有這個榮幸邀請您做我的舞伴嗎?”

他的突然襲擊取得了預期的效果,伊芙有些結巴地說道:“謝謝你的邀請,佈雷斯,不過,也許那時我還沒有回國……”可惜羅蘭夫人不能領會伊芙的心情,她連聲說道:“噢,哪裡話,我們下個星期就回英國去,伊芙,你可以去參加舞會,完全沒有問題。”

扎比尼夫人很感興趣地微笑著,佈雷斯挑釁地微抬著下巴,幸災樂禍地看伊芙怎麼下臺,伊芙只好認命地說道:“我的榮幸。”她在心裡把佈雷斯那張可惡的俊臉狠狠地踩在腳底下蹂躪著,臉上卻一直掛著得體的笑容。

在聖托里尼島的最後一個星期裡,伊芙過得很是平靜,她照常起居,去海邊游泳,跟著家養小精靈去溶洞裡探險,沒有流露出絲毫的傷心或者愁悶。若說有什麼不同,就是她常常坐在自己房間的窗前讀一本莫名其妙的詩集,一讀就是一個上午、或是一個黃昏,那個曼陀鈴形狀的風鈴就掛在窗欞上,叮鈴作響,計數著時光從容地流逝。

班加西小姐憑著自己敏銳的洞察力確鑿無疑地知道肯定發生了些什麼,只是伊芙不論她怎樣旁敲側擊,就是一點兒口風也不肯露,她固執地將自己對修恩的迷戀珍藏在心底,拒絕與任何人分享,即使被人窺到了門徑,她也不想談論。

是的,這是完完全全屬於她自己的事情,這種事情一說出口就是錯,伊芙現在很慶幸自己沒有向修恩告白,那會多麼令人難堪呀。而現在她可以安全地在心裡喜歡修恩·埃塞克斯了,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止,既然修恩自己都不知道,那麼就連他也不能拒絕。現在再想起修恩,伊芙的心境與以往不同了,以前是一種火燒火燎的急迫感,在催促著她做些什麼、挽回些什麼、爭取些什麼,雖然亢奮,可也有恐懼;現在呢,在憂傷中有絲絲的甜,值得反覆回味,是從容不迫的、不足為外人道的一種奇妙感覺。

七月的最後一天,伊芙和祖母以及班加西小姐透過門鑰匙回到羅蘭莊園,而梅琳娜姑婆則返回巴黎,處理她的領地上的事務。她對大家聲稱,她將不跟往年一樣回英國避暑,她將一直留在法國,直到葡萄收穫的季節過去為止。伊芙私下忖度這個決定也許與那次跟修恩的爭執有一定的關係。

臨行時,伊芙戀戀不捨地將小山和別墅周遭又走了一遍,在這裡她曾經懷著那樣火熱的期盼等待和憧憬過,修恩的音容笑貌彷彿還在眼前,伊芙走過他們一起漫步過的地方,翻閱著他們一起讀過的詩集,她知道,這樣的日子再也不會回來。可是很奇怪的是,她並沒有感到太多的哀傷。

伊芙的初戀,就像夏日的愛琴海上那種無法複製的藍白驚豔,過去了也就過去了,甚至連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

舞會什麼的,最討厭了!

八月初,回到羅蘭莊園的羅蘭夫人,在腿疾痊癒的同時,又鼓起了讓伊芙締結良緣的熱切企盼,無奈伊芙對這樁祖母臆想中的良緣並不看好,她過去、現在和未來都不想與佈雷斯·扎比尼先生有任何交集,並且她有確鑿的理由相信,扎比尼先生在此事上的看法與自己驚人的一致。

馬爾福莊園的宴會那天,扎比尼夫人體貼地派自家的馬車來羅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