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把唐小糖帶下山來的!是我害死她的!我告訴你——”他跌跌撞撞的後退了一步:“我從來沒有想過給君無意治腿!只有唐小糖……只有唐小糖是真心想治人!”
“蘇同瘋了,你也瘋了?”葉舫庭氣得跺腳把他往外拉:“命都沒有了,還治腿來做什麼?”
沈祝的桃花面在火焰裡竟有幾分妖冶:“你不用在我身上花心思了,就算你帶我出去,我也不會治君無意的——我不治美人,不治好人。”
“你這頭豬!”葉舫庭汗如雨下,大火在他們身側燃燒成了白晝:“我知道你不救美人,是因為世上太多貌美心醜的人!你不治好人,是因為世上太多偽善做作之輩!你會治壞人,因為就算是壞人,也有資格不做死人!”她拼命將他往外拉!
“不要自作聰明!”沈祝竟也動了怒,想要一把揮開她,眼前卻越來越黑,——他剛把內力渡出,又吸進了許多易引窒息的濃煙,急怒攻心中終於一頭栽倒在地。
夜色被逼退了,漫天星子隱成了一線狹長的淺藍,融化在太陽還未分娩的地平線上。
空氣中溼潤的氣息讓沈祝醒了過來。
不遠處,葉舫庭正在往唐小糖的墓上插碑,她全身都是泥巴,手臂上還有被擦傷的血跡:“唐小糖,你不夠意思,自己先死掉了——就算你先開溜,以後在閻王殿裡見到,我還是比你大……”
沈祝看著她忙碌的背影,許久沒有動。
第63章 軍法?
“君將軍——”夏至高興的喊。
君無意有些迷茫的四周環顧,半晌,意識終於完全清醒過來,吃力的坐起來,要以手臂撐著自己下床來,汗水頓時浸溼衣背,夏至急忙將他扶到輪椅上。
“我們不知道昨天會讓將軍受傷……”夏至臉上有些愧容,不敢直視君無意的眼睛,只急促道:“可是我們收到訊息,有人要在容府對將軍不利。”
“從何處得來的訊息?”君無意聲音嘶啞。
“有人用匕首投擲到張統領的帳內。”夏至從懷裡摸出一張紙條,雙手遞給君無意。
蘇長衫欲在容府誅殺君無意。
字是狂草,紙是宣紙。
這樣的陷阱——如果蘇同在這裡,一定能找出蛛絲馬跡,可是,他……君無意頭疼欲裂:“你們捉到蘇同了嗎?”
“沒有。”夏至如實回答。
君無意心中略略鬆了些,很快又轉為嚴肅:“他是全身而退,還是中箭敗走?”
“蘇狀元射傷了我軍二十六匹駿馬,一箭射斷了張統領的肋骨,”夏至臉上不知是愧色還是懼色:“但我軍百箭齊發,有沒有射中蘇狀元——無法確定。”
這個無法確定,讓君無意的臉色又凝重一分。
夏至不明狀況,想到軍情還未彙報完整:“蘇狀元還奪了我軍的火把,要一把火燒了容府,將軍和葉校尉都在裡面……”
紙窗上風聲嗚咽,陽光慘白。
他曾斬釘截鐵的說,我一定治好你的腿。
他曾優雅閒適的說,我不會孤身涉險——要涉險,也是共同進退。
他曾沒好氣的說:我走不了。
現在,這個朋友走了。
君無意低頭才發現,身下的輪椅,是蘇長衫親手做的。
他怔怔的看了一會兒,看著這唯一剩下的友誼的證據,突然一陣猛烈的咳嗽。
“將軍!”夏至不禁擔憂:“將軍保重,皇上命左右兩翊衛軍兵分二十路,務必保將軍平安回朝——”
“皇上是怕我活不到長安,還是懼我向瓦崗義軍投誠?”君無意的話語裡有說不出的悲涼,他的手握緊輪椅,緩緩道:“召集在洛陽的將士,集合。”
洛陽校場。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