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份西冷牛排,再來一份豬排吧。”乾淨利落地說完,餐牌直接遞到服務生手裡。
隨意,卻是胸有成竹。
就是一個普通的服務生,都能感到他隨時隨地都存著的壓人的氣勢,接過餐牌後,半句話都不敢問,一溜煙地走了。
被他壓著的感覺,她經常有,無時無刻都有,她清楚這正常,誰和他在一塊都會被他壓著喘不過氣。因為你不知道這個男人他在想什麼,尤其這樣近距離面對面坐的時候,如此的近,卻如此的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
“你不問我為什麼點三份套餐?”優雅的手指拎起紅茶壺,給她的高腳杯裡倒了些,聲音似是相當隨意。
“我在想,她都忘了問你要幾成熟。”她笑,恰到好處地在嘴角凝成個彎兒。
聽到她這個冷笑話,他對她笑了,很隨意很自然的一個淺笑,淺淺的酒窩浮在他嘴角,一時柔化下來的剛硬線條,美得猶如比例最完美的弧線。
杏眼是緊了起來,低頭:他從未對她這樣笑過。
他今天是怎麼了?
很快,某個人的到來,似乎將她所有的疑問都給解答了。
楊修,一身筆挺的西裝,走到他們的餐桌面前,甚至在看到她時,略有示意地朝她點了下頭。
她猛地若是被顆子彈給槍中一般,指頭揪著底下的桌布,瞬間有想站起來甩頭走人的衝動。
“給楊先生搬張椅子吧。”卻若是毫無發現她神情的變動,他指著那服務生給楊修加椅子。
楊修就此想坐在她身邊的念頭,只得打消了,接著刀眉輕輕微動:他其實也很感興趣,對方讓他來做什麼。
是想攤牌嗎?
他上次製造的效果,果然惹火這個男人了嗎?
或是說,在他們之間製造出了該有的猜忌了。
男人,果然都很怕被人戴綠帽子的。
“楊先生,我給你點了份豬排,你不會介意吧?”
“不介意。”楊修答完這三個字,方悟這問話裡面出了問題,豬排豬排,有個豬字,刀眉下的刀子眼掃過去,見是他無動於衷地坐在那裡喝茶,或許是自己多心了,但心裡始終放不下,反將,“我們自上回見面後好像有一段日子沒有見了。你說起來和我是表親戚,叫我楊先生未免太生疏。論年紀,我似乎比你小一些,你可以直接叫我楊修。”
“這個稱呼我擔待不起。”眼也不抬,似乎只琢磨兩隻交叉的手指尖。
“怎麼會擔待不起呢?”楊修呵呵笑了兩聲。
“說白了,楊家這種親戚我們是不認的。”
直接,毫不留情面當眾的諷刺,讓縱使很能忍耐的楊修,都不禁唰是青了臉色。
“血緣關係,容你認不認嗎?”
“我今天不是來和你談這個已成結果的問題。”一句話,主動權握回了自己手上。
而似乎能猜到他接下來想要說的,她是忽的站起來:“我去下洗手間。”
冷眸抬起,不容置辯的兩個字命令:“坐下。”
若她相信自己相信他,就該坐下。
這時見她這種反應的楊修,可就抓住了時機:“不過是上一下洗手間,為什麼阻止她去?”
“你這張自以為能討巧的狗嘴能閉上,沒有人會責怪你。”冷言冷語,口吐的譏誚,扒人血皮。
楊修嘭那掌心差點打在桌上,他這是第一回被人給惹毛了:君爺,君爺,豈止是冷?
“怎麼?我有說錯嗎?你自以為是,以為我和她結不了婚,以為你幾句話就能把她動搖了。我今天招你過來,不是為了揭穿你和她之間有什麼,而是想對你說,收起你那些下三濫的三腳貓功夫。說實話,我都看得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