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君當時年紀小,看得不是很清楚,只記得那男人卷著褲腿穿著拖鞋。”既不想打草驚蛇,陸賀棟十分小心地拐彎抹角去再次提醒犯人。
“這樣不好找啊。”然溫世軒,似乎是在沉思了會兒,挺是為他們煩惱地抓抓腦瓜,“在農田裡幹活的人,都是卷褲腿穿拖鞋。”
陸賀棟此刻,被他氣死的心都有了,心思:幸好自己大哥沒有來,不然,以陸司令比自己衝的脾氣,這會兒定是要拔出槍,直接指到溫世軒頭上,執行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陸家人鬱悶地在前面走,溫世軒在後面跟著,一路追問:沒能記起其它的細節嗎?比如說,那個男人的年紀,長相有沒有什麼比較明顯的特徵?
特徵即是像你!
陸賀棟在心裡吐血的說。
陸老頭比兒子沉得住氣,示意兒子不用衝動,一邊走一邊沉思,究竟溫世軒是怎麼裝出來的。
走到村裡,陸賀硯一家當年住過的房子。因為改革開放的紅利,普及到鄉村。現在這幾個村子,都是不僅造了水泥路,也蓋起了新房。以前那種瓦礫房是不見了,只剩下新近幾年蓋出來的樓房。
在這樣一幢新建的樓房裡轉一圈,是很難讓人回想起什麼的。
時過境遷,當年發生的那些事情,似乎,只能留下些模糊的發黃的老照片,和留在人們心底裡的永久的傷痛。
陸老頭嘆口氣,在勤務兵搬來的小竹凳坐下。鄉下的酷暑不像酷暑,空氣流通好,風大,院子裡,種了幾棵楊柳,迎風習習。若這裡不是當年的傷心地,作為避暑乘涼的地方,都是個好去處。
沒想,把溫世軒帶到這裡,都沒有能抓住一點蛛絲馬跡。陸賀棟心情,沒有比陸老頭輕鬆,他可是在自己大哥面前打了包票的,這回定是要抓出溫世軒的現行。
究竟是怎麼才能拆穿溫世軒的真面目?
陸賀棟是在院子裡團團轉著,如熱鍋上的螞蟻,一個腳步都沒能停下來。一會兒叉腰,一會兒捉下巴,一會兒仰頭,一會兒低頭。
找當年那些人來對質?
但是除了君爺,似乎沒有人見過溫世軒。
按理推斷,溫世軒當年是剛好路過,所以沒有村人留意。
“進來坐吧,喝口水。”事到如今,陸老頭更不急了,招呼溫世軒進來坐,聊聊天,或許無意之中,能套出點什麼話來。
本來站在門口的溫世軒,走了回來,依然卷著農民似的褲腿,穿著拖鞋。
在陸老頭對面坐下來,甩甩袖子說:“這地方好,山清水秀。”
老實巴交的人,說話都是條直腸子的。要麼不會說話,要麼是說起話來,完全沒有考慮其它。
陸賀棟黑著臉,離得遠一些,免得被氣急了,失去了本該有的儀態。
陸老頭呵呵呵地笑著:“是啊,是個好地方,但在以前,我兒子一家住在這裡受的苦,是其他人難以想象的。”
“有屋子住,有田,有山,有水,有兩隻手,按照我們那裡人的說法,餓不死人凍不死人,很難得了。”溫世軒道。
指頭剛拾起一個茶杯的陸老頭,聽到他這話,一怔,默了會兒,道:“問題是,當時想種田,不讓,想去討生計,不讓。願意當乞丐去求人,只希望給新出世不久的孩子討弄點奶喝,沒有人肯給。孩子病了,想找個醫生,需要冒著極大的危險跑到縣城裡,拉來的大夫都說生死有命。這種階下囚的滋味,是比乞丐都要低下很多。沒有了自由,等於沒有了夢想。”
溫世軒似乎,也沒有想到陸老頭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他原先只是以為,他養女的親人是有錢有勢的人家,不會有煩惱,更不會有挫折。這種比普通人家都不如的滋味,永遠不會發生在陸家人身上。但是,陸老頭自己說了,陸家人曾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