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芳搖頭擺手想否認,被幾個同學硬拉著到教官辦公室。
“阿芳,你別瞞我們了,你口袋裡不是裝著他的手帕嗎?”同宿舍的某舍友,貼在她耳邊偷偷地說。
口袋裡的手帕,感覺是慰著胸口。想起三番兩次,他在姚子寶面前維護她殘留的那絲自尊,雖然知道他只是出於她表哥的關係這麼做,但是,仍讓她感到了寒涼裡的一股暖流。
鼓起勇氣,在門板上敲了兩聲。
“進來。”裡面是他一成不變的聲音。
她輕微擰轉門把推門進去。
他修竹的背影向著她,兩手在收拾桌上的物品,包括公務杯,還有她和姚子寶寫的檢查報告,被他拿起來後,似乎又看了幾眼。
緘默的眉宇有一絲的擰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陳教官。”她走到他身後,曼聲,忐忑地稱呼。
聽出是她的聲音,他轉過了身,緩慢思索的目光俯瞰她稍低的頭:“怎麼說?”
“大家請你過去一趟。”
“我沒有時間過去。”
一句公事公辦的話,連冷暖都不含,可以讓所有人瞬間氣餒。
陳石頭的心是石頭做的吧。
她的眉,也是緊了起來,心思,要不是她表哥那層關係在,他怕是連對她能怎樣都不知道。
想撤出去,但是,明顯外面的同學都不讓,紛紛擠在擁擠的門縫裡給她打手勢:
要個簽名!
要個電話號碼!
要個聯絡地址!
要求真多~
她咕噥著的話,被背對她的他,聽見了。
“怎麼說?”他再次轉回身,語調沒有不悅,依舊是秉著很好的公事公辦的調兒。
這種調兒,卻比他任何反應,都更能惹惱人。
“陳教官。”她肺腑裡吸口氣,雙手交叉在背後,以一副同樣公事公辦的語氣說,“您看,您最少得把聯絡方式告訴我們吧。不然我回去後,我同學都饒不了我。我可以發誓,我要是什麼都沒有能從你這裡拿到,一出這個門,我得挺屍了。”
她調皮的話,是勾起了他青春時的印記了。
也是,他在他們這個年紀的時候,都是這樣的,什麼都感到忒別有趣,對教官、老師,有種探求的本能,是心底對未來的渴求和嚮往。
撕下張便籤紙,隨意抽出一支圓珠筆,在上面寫了個地址,遞給她。
她雙手感激地接過後,卻只見一串地址,揚起的眉不免沮喪地落了下來:“連電話號碼都沒有嗎?”
“我不喜歡女性騷亂,部隊裡也不允許性騷亂。”他公事公辦,擲地有聲。
一道雷劈中。
她木了。
陳石頭要麼不說,說出來的話的直白度,可以是驚天動地的天雷,把人劈死的。
“怎麼說?”
見她沒有動,他第三次轉回來問,作為教官,有始有終,他表現的極為耐心,是個公事公辦的好榜樣。
“陳教官。”她拾掇下臉上的表情,笑一笑,“有沒有人說你是石頭做的?”
後來,他提起公文包,走出大學時,一時腦子裡總在盤旋她這句話。
問他是不是石頭做的,這是什麼意思?
入伍多年,他是秉持一種軍人更需公正辦事的念頭,像這次,他受姚子業所託,來壓姚子寶。姚子寶被他壓得一肚子怨氣,他照壓不誤,哪怕姚子寶就此把他怨上,他都不希望看到姚子寶將來走錯了路。
現在,他離開學校了,完成任務。姚子寶在軍訓期間被他束縛著,已經失去了去追林佳靜的最佳時期,而且,被他說了一頓後,對彭芳,也不敢找茬了。
做個石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