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料到這個結果的陸歡,恰是被這個訊息給驚了下,眉毛一挑一挑:“怪不得我哥和你哥沒有出聲,但是,也不該啊,我姐好歹是我爺爺的親孫女。”
姚子寶總覺得這兄弟單條線了些,若真以為陸老爺子一句話認回孫女而蔓蔓不費吹灰之力能得老爺子承認,陸老爺子可以不叫陸老爺子了。
陸老爺子那是什麼人,三起三落,人世險惡都看了個遍,想輕易信個人,哪怕是親生的閨女都不可能。
兩小夥子的話,聲音吵,蔓蔓在前面只能聽了是個一半一半的,卻能相信等在自己前面的這條路,並不平坦。
出了小車站,山路上一溜停了十幾輛車,圍在周圍的,幾乎都是穿軍裝的人,氣氛頓時凝重了。
日光這時撥開了些濃霧,在軍帽上那些鐵錚錚的五角星稜上熠熠發光。
四周山裡本身的靜謐,加上人群中突然的周靜,都能讓蔓蔓不由自主地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壓力,眼見,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在了她身上。
“囡囡,去和爺爺打聲招呼。”不知是誰,在她耳畔說了這麼一句類似命令的話。
前面一輛吉普車旁邊,站了五個身著戎裝的老軍人,都用一種眼神在望著她。
爺爺?
她連爺爺的照片都沒有見過,何況真人。
陸老爺子不愛拍照,不愛到哪個程度,在陸家的照相簿上,陸老爺子和兒孫合影的影像都沒有一張。
不用說,這是老人家給她故意出的一道考題,或是叫難題。
考驗爺孫倆是不是能心有靈犀。
蔓蔓心裡思著:這老人家太折騰人了吧。說什麼血緣之間有感覺,這些完全不科學的事兒,無憑無據,要是她的感覺忽然錯了怎麼辦。是不是代表她就不是老人家的孫女,讓陸家自打嘴巴?
在她身後的弟弟陸歡噎著口水,正想在她後面做個小動作通風報信,被一旁的大哥一個厲目掃過,乖乖收回了手。
連弟弟都救駕不了,更別提向來習於在家中聽命於人的陸夫人。
陸司令揹著手,站在路邊上,眸子似是略有焦急地四處尋望,又像是對女兒具有非凡的自信心,濃眉上挑,神情並不擔心。
君爺冷冷地立在父親身邊,那副冷傲的姿態,似乎對她在這關鍵上是生是死毫不關心,四周打到他們陸家人議論紛紜的目光,對他來說照樣是不痛不癢。
老公,一樣從未見過陸老爺子,更幫不上自己了。
好吧。蔓蔓得承認,自己和老爺子真是沒有一點心有靈犀,因為在這個巨大的壓力之下,想找到一點渺茫的科學都不能證明的感覺,真的是希望渺茫。
四周的視線,各式各樣的都有。
讓她感覺自己像是站在舞臺上的一隻小丑。
小丑唯一的好處是什麼,它看起來挺幽默,似乎會做些可笑的事讓眾人捧腹大笑,但是,小丑的表演者恰恰相反,腦袋是十分清楚的,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她從不信感覺這一回事,要是信感覺這回事,她早和陸家人相認了。
她只信一樣東西——思維。
既然是陸家人,先是要在五官外相上有著與陸家人相符的一些特徵吧。不是雞生雞,鴨生鴨,牛絕然是生不出羊嗎?陸司令的兒子長得像陸司令,陸司令應是長得像陸老爺子。
站在她前面似乎有意任她挑選的五位老軍人,只根據濃眉大眼這一陸家人特徵,有效剔除掉了不符合項兩位。
餘下的三位,臉廓肥敦與陸司令的有稜有角完全不像的,再踢掉了一位。
最終PK的這兩位,與陸司令都是長得有些像的,不好選,足以證明出題者陸老爺子的狡詐。說不定都是陸家的親戚她的叔伯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