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君爺嚴令不準有人到這裡說彭芳的事,但是,難免隔牆有耳,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蔣衍是曾想過,如果媳婦知道這事後會不會哭啊傷心欲絕,他該怎麼做。可現在媳婦的反應與他想象中的,相差太大了。
“蔓蔓。”
蔓蔓小媳婦又把嘴巴閉得緊緊的,誰也不能撬開一條她的唇縫。
君爺將空了的藥碗“鏗”擱在桌上,濃眉下的雙目冷冷犀利地掃了掃她那張因為病了幾天凹進去一大半的臉。
“囡囡醒了嗎?”聽到動靜,陸夫人爬了起來,將外孫子外孫女塞給老公,自己一個人先過來。坐在女兒床頭,抓著女兒的手,又問了幾句。
面對母親,蔓蔓倒是有問有答,只是很簡單的答,一個字兩個字的。
陸夫人以為女兒身體虛弱著,沒力氣說話,也就沒擱在心上。過會兒,又囑咐她躺下休息。
蔓蔓是躺了下來,蓋著被子。
眾人見她從高燒裡面醒了,這心裡至少是從前幾天的不安裡面踏實了。君爺回到書房,拿起從單位送來的檔案,翻了幾頁後,實在沒有心思,丟回桌上,背靠起了椅子,閉著眼冥想著。
之前,他們不是沒有懷疑過這起事故是不是有人故意製造的。但是,一沒有證據,二是感覺對方沒有必要。如果魯玉和米薇真起了什麼歹心,殺一個彭芳完全沒有用處,要殺,應該也是對他妹妹下手才對。可是,今天見蔓蔓這反應,感覺得出,這事似乎不是那麼的簡單。
姚夫人一大早,在聽說蔓蔓醒來後,匆匆跑下樓來看。陸夫人給她開了門,因為一面要照顧兩個早上起來吃喝拉撒要人照顧的外孫,對她說:“囡囡在房間裡。”
姚夫人點了下頭,一個人走到房間。推開門後,看蔓蔓一個人是從床上起來了,站在桌邊,削細的肩頭上披了件單薄的毛衣,更顯得大病過後的消瘦。陽光透過窗戶照在蔓蔓的臉容上,不見哀傷嘆息,連點憔悴都不見,只是,若安靜的湖泊。
“囡囡。好點沒有?”姚夫人走近,總覺得這孩子好像不像大病初癒的病人,渾身透著股冷,倒是像蓄勢待發的君爺一般,道,“你老公呢?”
“兩孩子我媽一個人忙不過來。我爸幫不上手,我讓阿衍過去。”蔓蔓回過身來,輕聲說。
姚夫人本想和她再親近地說兩句,聽見陸夫人在叫,只好退了出去。走開時,再望蔓蔓一眼,感覺到這孩子好像哪裡變了個樣。
不止姚夫人這種感覺。所有見了蔓蔓的人,都覺得,蔓蔓變得沉默了。雖然蔓蔓以前就不是很愛說話的人。每個人都想,大概她是知道了彭芳的事心裡哀傷呢,於是也就不好勸,不敢去觸及她的傷口引起更大的反應。
趁沒人的時候,蔓蔓撥打了範慎原的電話。
“蔓蔓?”範慎原很震驚,是聽說她病好了,大夥兒正商量怎麼約她見面,親眼瞧瞧她有沒有事。她現在一通電話突然先打給他,好像沒有理由。照理來講,她是極少打電話給他的,除非有飯館方面的公事需要商議。
“範經理。”蔓蔓道,“我聽淑霞說你知道你父親的事了,而且,也在調查你父親的事。”
範慎原心頭猛地一揪:她知道了?既然知道了,會不會很怨恨他們一家?
結果蔓蔓卻問:“你相信你爸會做這樣的事嗎?”
“我希望我爸是有苦衷。雖然我出生以來沒有和我爸見過面。”範慎原感覺,在面對現在的蔓蔓時,不敢說一句謊話。所有謊言不僅在蔓蔓面前會顯得一堪不擊,而且會給蔓蔓留下不好的印象。他不想,不想就此和蔓蔓疏遠了。曾幾何時,他的確把蔓蔓當成了姐姐一樣的長輩尊重著。
“那你調查清楚了嗎?”
“暫時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