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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頁

就在他恍惚之時, 孟稻兒已衝到他跟前。

「倘若哥哥執意要阻攔,便將你手中的水仙花盆砸到妹妹頭上來罷!」

孟稻兒決絕地說完,將眼睛一閉。

「稻兒、稻兒!」孟夫人哭起來, 「你說什麼傻話呢?!孽障, 還不快將花盆放下來,你毀了自己還不夠, 還要拖著你妹妹一輩子不成?!」

哐啷一聲響,花盆落地,碎片在漫起昏暗的地面上四處紛飛。

孟稻兒睜開眼睛時只見到兄長向外衝去的模糊背影。

再次受到驚嚇的孟柚柚哭得更加大聲,豐婉仙抱住兒子的頭,嗚嗚嗚地跟著他痛哭。

孟夫人見女兒茫然不動, 走過來將她攬入懷中,「我這都是造了什麼孽啊?!你爹爹倒好,攤手一走,將一切都留給我這個未亡人!」說著,老淚又滾落下來。

孟稻兒不想哭,可終究控制不住淚水外湧。

孟家幾個女人哭亂許久才停住,最終孟夫人讓豐婉仙母子隨她到正院住一晚,事情才算平息下來。

隔日早晨,孟稻兒打算去看母親和嫂嫂,帶著忍冬才跨出門,便見到孟秧兒坐在爬滿牽牛花的籬笆前的木凳上,太陽正照到他所在的那一片,便是如此,也照不亮他籠罩在他身上的黯淡。

「待會兒再去。」孟稻兒對忍冬說了一句,然後向一臉頹喪的兄長走去。到了他跟前,她也沒想開口,只望著似乎還沒有睡醒,不,應該是一夜未睡的孟秧兒。

兄妹倆僵持了許久,最終還是孟稻兒先開了口:「哥哥要惱妹妹到何時呢?」

自從她與祝知州的婚事確定下來,孟秧兒已有半個多月不曾與她說話。

若是往常,這種事情孟稻兒也不會理會,兄妹倆平時見面的機會本來就不多,且孟秧兒過的向來是有錢不挨家、在家不離床的日子,他二人十天半月說不上一句話再尋常不過。

只是這一次不一樣,兩個人有了芥蒂與隔閡。

孟稻兒明白,兄長是對一切都不在乎的型別,也許包括他自己的人生,可是,他對自己,向來都是疼愛的。

「我何時惱你?」太陽刺得孟秧兒睜不開眼睛,他低下頭,昨夜在外面浪蕩一夜,並不曾玩得痛快,清晨回家之後鬼使神差地到了妹妹的院子,卻又不令人通傳,只木然地坐在院子裡。

「若哥哥不惱,為何總不理妹妹?」

「自從你也上了一趟飛魚臺,」孟秧兒拍了拍他身旁的木凳,「確切說,應該是自從你認識了祝知州以後,你整個人都變了。」

孟稻兒在哥哥的右邊坐下來,兩個人隔著五六尺的距離,他們身後的紫色的牽牛花星星點點地開著。

太陽又升高了一些,明亮的晨光灑滿大半個院子,草木、樓臺以及假山的投影斑斑駁駁。

「我不能變麼?」

「還記得五月時,你在前院說過的話麼?」

孟稻兒當然記得,她仰起頭,看向漸漸發藍的天空,回道:「我確實變了,也是該做些改變的時候了。那時候我說沒想過要嫁祝大人是因為不瞭解他——」

「難不成妹妹如今就瞭解他?」孟秧兒一臉不以為然,「祝知州就像那個小子一樣,讓人看不透!」

他與鶴哥哥一樣麼?孟稻兒愣了下,她從不曾覺得他們讓她看不透。

「哥,」她舉起手中的團扇遮在額前,「妹妹只要明確他願意娶我、而我也願意嫁給他就足夠了。」

「這願意,」孟秧兒頓了頓,「分嘴巴上願意和心裡願意,你又何必自欺欺人?一生很漫長的,一天十二個時辰,一年四千多個時辰,和自己不喜歡的人成親,終是難熬的。知州不是真正想珍惜你的人。」

「哥,我問你——」孟稻兒也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