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政霆沒有一絲猶豫的離開了病房,連一句話都沒有留下。
但是滿病房的人,沒有一個人在意這一點。
眾人都圍著醒來的溫融,或關切或慈愛,沒有誰去為一個涼薄之人的離去而多留一分心思。
溫開嚴握著溫融冰涼的指尖,心疼的問:“打打,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聽到爸爸的醇厚的嗓音和慈愛的面容,溫融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
“爸……”
溫開嚴替溫融抹去了眼淚,就像小時候她每一次摔倒受傷了一樣,溫柔卻有力的安慰著她——
“沒事了,爸爸來了,我們爸打打有人撐腰,不論你想怎麼做,爸爸都無條件支援你。”
應淮年拿起了一旁的吊瓶,一直握在掌心裡,等到差不多上一瓶快滴完的時候,才換上了這一瓶被他暖溫的。
應淮年做的這一切,彷彿是理所應當般。
這一切都被溫開嚴看在眼裡。
看來讓打打找個自己愛的,還不如找個真心疼她愛惜她的。
只是溫開嚴不確定,打打真的會迷途知返嗎?
畢竟她喜歡厲政霆那小子喜歡了近十年,他怕打打還愛著厲政霆,若是強行讓他們分開,打打會不會也很傷心?
就在溫開嚴憂慮之時,耳邊突然傳來溫融那虛弱中帶著堅定的聲音——
“爸爸,我想和他離婚。”
…………
大白天的在北城不方便開著直升機飛來飛去,太過惹眼。
接到厲政霆電話時候的劉秘書剛從被窩裡爬出來,聽到老闆的命令,連襪子都穿反了一隻,匆匆忙忙的開著車來到了醫院接人。
劉秘書眼觀鼻鼻觀心。
做人秘書最重要的就是有眼色,會來事。
她很清晰的感知到了厲總現在的心情不好,而且是很糟糕!
尤其是車程的起始點,是從一家醫院開到另一家醫院。
劉秘書跟著厲政霆一起來到了急診處的手術室外,就看見一位電視上經常能看到的一位氣質高雅的美婦人,正靠在一箇中年男子肩頭哭個不停。
劉秘書眼皮一跳!
這不是上面的楚家家主楚懷中麼?
忽然聯想到前陣子公司裡流傳的厲總的白月光回國了,劉秘書心中頓時湧現了不祥的預感。
有句話說的好,白月光一哭,現任必輸!
還有,她什麼都不用做,只要靜靜的站在那裡就已經贏了。
劉秘書心中大呼狗血!她熬夜看的霸道總裁文都不這麼寫了!
要不要這麼抓馬?
但最可憐的還是厲太太……
果然,厲總一出現,向卿就像是找到了哭訴的物件似的。
“煙煙的檢查結果出來了,說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再站起來了,甚至還影響到了壽命……好好養著可能也只有十年時間可活了……嗚嗚嗚我可怎麼活啊!我的女兒……”
楚懷中扶著痛哭流涕的愛妻,一向威嚴的臉上也出現了挫敗的神情。
厲政霆嗓音乾澀,看向手術中的紅燈微微失神:“她為什麼會自殺?”
說到這裡,楚懷中長嘆了一聲,向卿則哭的更加委屈:“就是因為煙煙她性子一向執拗要強,才受不了這種滅頂的打擊,當時看她那麼平靜的接受了醫生的話就覺得不對,沒想到這個傻孩子居然會做出這種傻事來!”
厲政霆面色恍惚了一瞬,一股沉重的愁緒湧上了心頭,生平第一次天不怕地不怵的他,也遇到了如此兩難的光景。
劉秘書見他狀態不對,立馬上前虛扶了他一下。
厲總周身的縈繞的暗沉氣場,襯得他臉色都灰敗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