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久,讓她幾乎以為他已經睡著了,他的聲音突然響起。“你是心甘情願的嗎?”
“什麼?”潘唯真呆呆的問,手上的動作仍沒停。
“之前幾次醒來都看見你在替我按摩,你是心甘情願的嗎?”雖然他早已從她的神情得到答案,卻貪心的想聽她說出口。是他發病腦袋變鈍了嗎?竟然追著她要答案,彷佛這樣就能得到她真心的承諾似的。
“嗯,我想這樣你應該會比較舒服吧。”
“你難道不記恨嗎?”
“也不是,我只是覺得這不該相提並論,你等著好了,總有一天我會連本帶利整回來的。”
“就憑你?”他嘴角上揚,不相信她有這個能耐。他順手攬上她的腰,稍稍挪了挪身子。
“趴累了嗎?要不要躺好?”
“不要。”
她實在很想問,這也是他的整人把戲嗎?又覺得在他生病時問這種事太過小家子氣,只好任由他不時在她的胸前磨來磨去了。
他們躺在床上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過沒多久,兩人都睡著了。
清晨,聶永庭進來時瞧見的就是這景象,潘唯真躺在床上,小手擺在聶永臣的背上;而聶永臣則趴在她的胸前,兩手環住她的腰。
最令他吃驚的是聶永臣安適的睡顏。不過一夜的光景,小弟竟然能露出這樣的神情,這意味著他的病痛沒那麼嚴重了嗎?
聶永庭小心的將兩人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些,卻驚醒了潘唯真。
“院長?”
“繼續睡吧。”他露出溫柔的笑容。
兩人曖味的睡姿讓她窘紅了雙頰,她想立刻起身,又怕驚醒睡夢中的聶永臣,於是小心翼翼的將趴在她身上的人移到床上,替他蓋好被子後,她才匆匆下床。
她拉著聶永庭到房間外頭,有些尷尬的解釋道:“他換了很多姿勢,最後才決定那樣趴著比較舒服……”
“辛苦你了。”對她的解釋感到很有趣,聶永庭難得頑皮的拍拍她的頭。
“院長別取笑我啦!我覺得他一定又想整我,才會選擇這姿勢的。”
“唯真,說真的,我不在乎他挑了什麼姿勢,只要能讓他儘快脫離痛苦,我都舉雙手雙腳贊成。”
“院長!”
“呵呵……我看他也吃了粥,唯真,我真的很高興你來了。”
“我只是……盡力而為,再說,我其實也沒做什麼呀。”
“不,這麼多年來,我頭一回在他發病當晚見他舒開眉頭安穩的睡著,這全是你的功勞。”
“這意思是說他會恢復得比較快嗎?”
“應該吧,明早就知道了。”
“那就好。”
“唯真,你和永臣處得好嗎?”
“好呀!怎麼不好?好得讓我咬牙切齒,恨不得扁人!院長,你都不知道他有多惡劣,昨天早上居然害我跌進地下室,他還笑得好猖狂,我們相處得好極了!”一想到平時的他,她就一肚子火。
“呵呵……辛苦你了。”
“別笑啦!我是受害人耶,在我面前笑,會讓我覺得很窩囊。”
“可是你還是盡心盡力的想減輕他的痛苦,不是嗎?”
“誰教我是白衣天使呢,再說,我也不能讓院長失望呀。”
“真的是為了我嗎?”他寧可她是為了裡面那一個。
“當然了,院長對我這麼好。”她紅著臉,無法誠實的回答。
在見著聶永臣整人面具後頭真實的那一面後,她確定自己對他多了比同情更深的情感,心疼他長年對抗病魔,她強烈的希望能助他一臂之力。
“那就把永臣照顧好,對我而言,他比什麼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