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狠厲，整根沒入的爪子抽出來，再一次狠刺進去，然後抽出來，再刺！

直到狼痛苦地嗚咽，喉嚨裡發出咕嚕嚕的響聲，無力地癱軟下來，她才罷手，身體一鬆，從狼背上滾了下來，倒在一邊大口喘氣。

月上中天了。

周圍忽然奇異般地安靜下來，連蟬蟲鳴叫的聲音都停歇了。

是有人來了。

馮葭閉了閉眼，快速調整好狀態，默默握緊了手裡的武器，只等那些人上來就給他致命一刀。

短促的腳步聲近在耳畔，馮葭睜開眼的瞬間，眼中寒芒四起，利爪刺入黑衣人的胸膛，然而對方似乎早有防備，拔劍護心，玄鐵碰撞在一起，擦出一道長長的火光。

“是你？”那人低低開口，似有些訝異。

聲音有些熟悉，但是在死亡面前馮葭沒有任何其他考慮，她要對方死！無論他是誰！

利爪往上狠狠一劃，破空的金鳴聲炸在耳畔，若不是對方反應及時，此刻喉嚨就已經被劃破了。

男人後退兩步，與她拉開距離，下意識地捂了下脖子。

“殺我者，我必殺之！”馮葭雙眸染血，鬢髮在風中凌亂地飛舞，臉上身上都是未乾的血跡，像是從地獄裡爬上來的修羅。

“真是個毒婦。”男人看著躺在地上已經死透的野狼屍體，蹙眉道。

他的聲線沉沉，像刀上滾珠。

馮葭終於知道為什麼會覺得他聲音熟悉了，他是那晚來謝府的刺客。

“他們為什麼追殺你？”李蘊玉以劍護胸，防備她的忽然襲擊。

馮葭立刻從他的話裡明白了，他和白天追殺她的不是一路人。

他的武功絕對在她之上，何況她現在身受重傷，他想要殺她，易如反掌。

但是他沒有，說明他並沒有惡意。

“我不知道，大概是惹了什麼不該惹的人？”馮葭苦笑一聲。

李蘊玉眉頭蹙得更緊了。眼前這個如同柳枝般纖細的少女，受了重傷，又與一頭餓狼殊死搏鬥後，看上去如此脆弱易折，竟然還沒有倒下，生死邊緣，甚至還有心情自嘲自己，苦中作樂。

真是奇蹟。

“我快不行了。”

她坦蕩又直白，像是暗夜裡舔舐傷口的小獸，溼漉漉的眼眸看著他。

月亮藏在雲背後，黑夜給了她天然的保護色，李蘊玉看到她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裡，似乎閃過一絲奇異的光彩。

“救救我可以嗎？”

“我知道你不想殺我，我向那晚的事情對你道歉，我只是剛來丞相府的庶女，只求自保而已，無意傷你的。”

“所以，救救我可以嗎？我才十三歲。”

“我還不想死。”

“救救我吧……”

少女的清淚順著眼眶流向下巴，啪嗒一聲，落在地面，也落進李蘊玉的心湖裡。

他動了惻隱之心。

她只是一個孩子而已，受了這麼重的傷，再把她丟在野外的話，活不下去不是嗎？

難道要放任一個無辜孩子死在這裡嗎？

鬼使神差的，李蘊玉慢慢上前一步，站在離眼前的少女只有一步之遙的地方。

太近了，似乎可以聽到對方微微的呼吸聲。

還有她嘴角慢慢牽起的一絲……笑？

李蘊玉大驚，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少女纖細的手指在臉上輕輕擦過，鋒利的指甲陷進面板裡，似乎有什麼東西順著臉上微小的傷口鑽了進去，麻癢感瞬間襲上心頭。

“蠱術？”李蘊玉眼中殺意迭起，立刻掐住馮葭的脖子，將她壓在樹上，似乎下一秒就要擰斷她的頭顱。

什麼蠱術，不過是她的道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