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言,你一件都沒參透。”公孫老爺子嘆了口氣,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道,“九天啦九天,你我相識半輩子了,你怎的還看不開情愛二字?
早先你要司空退下帝師之位,她正值芳年,不肯。你為她挑了司空門,重傷。她捨身救你,要棄帝師之位時,你卻不肯。
幾十年了,她授天子你授將女,除此之外你倆都是孑然一身。
人生——苦短啦!”
此話既出,兩人都沉默了下來。
半晌,方九天先打破靜默:“她回來了,我也要走了。”
“不見見嗎?”
“如你所說,老了,不忍見那丫頭哭鼻子,還是趁她沒發現走了好。”方九天朝公孫老爺子伸過手,兩人拇指相扣。
方九天開口想說什麼,張了張嘴什麼都沒說出來。
公孫老爺子用力握了握老友的手,道:“我知道的,你放心吧!”
“嗯,保重。”
公孫老爺子目送方九天清冷的身影融入夜色中,一人靜靜地望了片刻,轉身回了屋。
好久沒躺過自家的床了,白青藍睜開眼感受著空氣的沁涼。她從衾被裡伸出左臂懸在空中細細觀察著,真像位小姐的手,她心想,然後又將手縮回被子裡。
也不能怪元天翊和宇文鈺軒等人懷疑藍紹衣卻苦無證據,只因藍紹衣不僅是男子的聲音還是男子的身形,而身為郡主的白青藍雖較一般的女子身量較高,但其纖細的身形是無法與男子相較的。
這其中的緣由,除了白青藍恐怕沒人清楚。
奶孃做的衣裳總是不大不小很合身,連孃親都開玩笑地表示豔羨。
白青藍早早起床給母親請安,顏夫人心疼地說她:“怎的就起來了?不多睡會兒?是不是床太硬了?”
“娘!”白青藍粘在孃親身邊撒嬌道,“女兒與孃親分別許久,女兒想娘嘛……”
“就這一張小嘴特別甜!”顏夫人愛暱地撫摸著女兒的臉,心裡一想到女兒要受練功的苦就心疼不已。
雖說貴為將軍之女又被封為郡主,但實際上白青藍沒過幾日郡主的日子。
“還是妹妹厲害,一句話就能哄得孃親開心。”
“娘,哥哥他笑話我!”白青藍嘴巴一扁,扯住白瑾瑜的衣袖不讓他走。
“哥哥帶你去京都最大的酒樓裡吃茶點,好不好?”
“好!”白青藍立馬應道。
顏夫人望著一雙兒女笑得合不攏嘴,她替女兒整整鬢角,交代道:“去吧,路上小心!”
“謝謝娘!”
大梁朝京都城裡最大的酒樓是哪家?
當然是那“仙蹤何處覓,行樂須及時”的謫仙樓!
數數日子快到九月九,家家戶戶都準備了茱萸和艾蒿,連謫仙樓都推出茱萸鵪鶉蛋。
白青藍試了兩個,只覺得清清的茱萸香伴著淡淡的苦澀,很是別緻。
謫仙樓外的百花河上依舊熱鬧非凡,除了載著姑娘的花船,還有裝滿各色鮮花的小船在河面上穿梭叫賣。
細細數來,那些花兒竟然有一二十種之多,有金桂、各色菊花和茶花,有百合、黃花槐和芙蓉花,還有一串紅、仙客來和大花蕙蘭等等。
看得白青藍心花怒放,忍不住歡呼雀躍:“好漂亮!”
白瑾瑜慣見了京都的一草一木,並不覺得有什麼新奇。
白青藍尚是第一次如此小女兒的看風景,幾聲讚歎下來,連帶瑾瑜都覺得今年的花兒就是比以往的好看。
吃完早點,白瑾瑜帶著妹妹沿著百花河緩緩走過去。河
邊擠滿了各色琳琅滿目的小玩意兒和小吃,捏麵人兒的畫糖畫兒的,煮擔擔麵的叫賣豆花兒的,大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