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記錯了。&rdo;溫客行截口打斷她,片刻,又不知道在給誰解釋,補充道,&ldo;我只是……覺得和他同病相憐罷了‐‐阿湘,別跟著我。&rdo;
顧湘&ldo;啊&rdo;了一聲,溫客行人影一閃,轉眼已經離她好幾丈遠了,顧湘挺委屈,大聲問道:&ldo;主人,為什麼哪?我又招你惹你了?&rdo;
溫客行已經消失在雨簾中了,只有一句話遠遠地飄進她耳朵裡:&ldo;你話太多。&rdo;
顧湘就一個人孤零零可憐兮兮地被留在了原地,她恨恨地跺跺腳,低罵道:&ldo;好心沒好報!&rdo;
然後她抬起頭,望向溫客行消失的方向,忽然就想起了他那被雨淋濕了的後背,肩膀寬闊而端正,晃也不晃地一個人在雨中疾步而行,不肯等她一步。他身邊空蕩蕩的,然而目不斜視地走過,像是已經踽踽獨行了不知有多遠的路。
就也有些覺得他可憐起來。
只是覺得同病相憐也好,怎麼樣也好……可那人竟也只是個曇花一現的過客,三兩年,可不是倏地一閃,便沒了麼?
那西陵之下,冷風吹雨,房中煙花明滅至末路,竟已剪不堪剪。天下有誰能得即高歌失即休,今朝有酒今朝醉?
你能麼?
這一宿,沒人知道溫客行去了什麼地方。
第二日清早,天才剛露出魚肚白,周子舒的房門便被拍得山響,他拉開門,曹蔚寧險些衝撞進來,一把拉了他便猴急地往外跑,便跑邊道:&ldo;你在屋裡待得倒踏實,你那徒弟的小命都快沒有啦!&rdo;
&ldo;誰?&rdo;周子舒經過了極端混亂的一夜,只覺得腦子裡那團漿糊還沒化開似的,片刻,才反應過來,皺皺眉,&ldo;你說張成嶺?又出什麼麼蛾子事了,怎麼老是他?&rdo;
曹蔚寧嘆道:&ldo;我覺得他今年定是遇到劫數了,一遭接著一遭的,也不知道怎麼的,那麼多人不想讓他消停‐‐昨天晚上忽然有人偷襲,要殺那孩子,幸好驚動了隔壁的趙大俠,這才將賊人拿住,結果那人竟是個死士,被拿住便服毒自盡了。你說……&rdo;
曹蔚寧的話音頓了一下,似乎有些疑慮,他想起今天一早師叔莫懷空說的話了‐‐這麼多大人物齊聚洞庭,究竟是什麼人,要和這麼個沒多大出息的小孩子過不去?這麼看來,與其說對方是要斬草除根,倒不如說像是殺人滅口。
曹蔚寧思想雖然比較簡單,然而也隱隱感覺到了不對。那是一種氣氛的不對‐‐雖然眼下被高崇等人壓下去了,可人們之間的疑慮和各種猜測,仍像瘟疫一樣無聲無形地傳著。
那琉璃甲,究竟是什麼東西?
周子舒他們趕到的時候,張成嶺和趙敬的屋子已經被裡三層外三層地圍住了,趙敬赤裸著上身,肩膀上像是見了血,坐在一邊的一個長板凳上,有人正給他包紮,老爺子臉色很難看,腰上掛著刀,刀刃上的血還沒擦乾淨。
地上有兩個死人,全都是臉色青紫,看那樣子該是服毒身亡,一具屍體旁邊掉落了一把鉤子,周子舒是一眼就瞧見了的‐‐那是毒蠍的鉤子。
毒蠍其實也分三六九等,看買家出錢多少,便宜一點的,便諸如那日幫著喜喪鬼將張成嶺引出去的那幫,只辦事,不賣命,若是買家出了大價錢,也能買到毒蠍中的死士。
一旦被這群不要命的蠍子盯上,那可麻煩得很,也不知道對方有多少人,一撥失敗了一撥又來,沒完沒了死乞白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