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的剔骨頭舉起來,身上發散出一股匪氣。
許地生一下子就噎住,他看著那位豬肉佬,動了動嘴角卻沒有說話。
“你是要講道理是嗎?”陳楚看一眼對方手中泛著金屬冷光、流動著血絲的剔骨刀,冷聲道:“我們這裡有三十來個裝修工人,要不要我把他們叫出來跟你‘講道理’?”
豬肉佬的目光深深地落在陳楚臉上,他臉上湧起如肉板上豬肝一般的紅色,似乎就要發火。他就那樣直直地看著陳楚,二三秒後,他手中的剔骨頭卻是突然輕輕放下來。
這個看起來很年輕的老闆,真是一個倔脾氣!
不肯讓步是嗎?藉著人多就以為了不起是吧?
“好,很好!”豬肉佬一把騎上摩托車,一踩腳就發動起來:“倆位老闆,你們現在不買我的豬肉,遲早有一天你會求著來買我的豬肉的!”
突突的引擎聲響起,那位豬肉佬騎著摩托車漸漸離開。
“他什麼意思?”許地生看著豬肉佬背影,不屑一笑:“他還以為我們怕了他?華姨,你現就去買豬肉,裝修工人工作辛苦力氣消耗大,記得買多一點肥肉!”
對豬肉佬的話不以為意,許地生道:“外面太冷了,陳老闆,我們進屋再說吧。”
陳楚點頭,兩人進入到裡面繼續聊天。大約三分鐘後,外面卻又傳來一陣陣的叫賣聲。
“賣菜啊!新鮮的菜啊!老闆,快出來買菜喲!”一陣陣帶著花蘭縣本地口音的聲音響起來。
屋內,許地生站起來,笑道:“華姨已經到鎮上去買肉了,她應該沒有買蔬菜,平時我們都是跟大蘭坡村人買菜的,我去買二十斤青菜再說。”
陳楚笑道:“去吧,許老闆,記得連晚上的那餐也一起買。”
不過,就在半分鐘後,工業區的大門處傳來一陣爭吵的聲音。
“你們的菜怎麼這麼貴的?兩塊半錢一斤,有你們這樣宰客的嗎?”那是許地生憤憤不平的聲音。
“不貴了,老闆,真的是不貴!”
許地生廠房內,陳楚由不得搖了搖頭。
這新廠都還沒有開張,怎麼就那麼多是非呢?
陳楚走出廠房,剛好可以看到,就在廠房門口處,四五位農婦正圍著許地生,你一言我一句地爭吵著。
“老闆,你剛才摸了我的菜,這菜被摸壞賣不出去了!”那位是一位三十多歲,身形豐滿村婦。她的聲音帶著如銳器般的尖銳,又像是重高音般似的。
“這些菜你要全部買下來!”另外一位村婦卻是附和道。
“二塊半錢一斤,老闆,這個價格不貴啊!”一位農婦勸說道。
陳楚走到工業區門口處,對許地生道:“許老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四位村婦圍著許地生吵鬧得更歡。許地生只好提高一下聲調,對著陳楚差不多喊起來。
“還能是怎麼回事?我剛才摸了一下這棵白菜,她就要我把這一擔三十多斤白菜全部買下來!”許地生罵了一句娘,道:“二塊半一斤的白菜,她們這客宰的比海南三亞還要狠!”
二零零五年,二塊半錢的大白菜放在羊城市場已經算有一點小貴,更何況在花蘭縣這樣低消費水平的地區呢?
“各位大娘,你們走吧!我們以後是不會再買你們的菜!”陳楚也是提高聲叫喊道。
相比起華姨彙報的蔬菜採購價格,這個價格實在是太離譜了!
“老闆,你們在這裡開廠的,那一個不是身家幾百萬的?不就是幾十塊錢的青菜嗎?跟我們這些農村人計較什麼?”一位四十多歲的村婦轉過頭來,皺著眼角現出魚尾紋向陳楚笑著出聲道。
她咧開嘴,露出的一個大板牙已經崩掉一邊,笑起來就像露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