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今天要過中秋節了，張家口慰問團發給每人一個月餅，你們什麼時候吃呀？&rdo;

&ldo;哎喲，怎麼把這個重要的日子也忘了呢？&rdo;徐偏驚訝地叫了一聲，然後望著周天虹神秘地眨了眨眼，問，&ldo;老周，你還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rdo;

&ldo;今天不是中秋節嗎？&rdo;周天虹沉了一會兒，反問。

&ldo;你別裝糊塗了！&rdo;徐偏說，&ldo;我們天天吵著中秋節喝你的喜酒，想不到到了這一天，我早忘了。我看你是不會忘記的！&rdo;

&ldo;不忘又如何呢？&rdo;周天虹帶著幾分苦味兒地笑了一笑，然後說，&ldo;今天的火炮比過年的鞭炮還熱鬧，也就算敵人給我們的祝賀吧！&rdo;

說過，他默默地望著東方那輪古銅色的金月，想起了張家口的高紅，低吟著蘇東坡的詞句：&ldo;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rdo;

一○七　我們一定要回來

懷來前線，國民黨的三個軍‐‐第九十四軍、十六軍和五十三軍的猛烈進攻，一直持續了五天，竟無任何進展。這時，解放軍反而乘敵人疲憊沮喪之際，踏著朦朧的月色進行了一次強有力的夜襲，一舉殲滅了十六軍一個整團。周天虹和徐偏的團隊也參加了這次戰鬥，士氣越發高昂起來。戰前周天虹的那份擔心‐‐他的部隊能不能經得起新的考驗，已經煙消雲散了。

相反，敵軍的受阻，卻使蔣介石憂煩起來。十月四日，派他的參謀總長陳誠，親赴南口視察督戰，並策劃九十四軍從懷來東南的馬刨泉、橫嶺城迂迴解放軍的側背。這一企圖當即被我高階指揮機關識破。於是就在馬刨泉附近隱蔽設伏。馬刨泉四外環山，坐落在半山坡上，僅有七八十戶人家，是一個一向缺水的村莊。只有村邊一條半乾的小河。當敵軍進到馬刨泉時，已疲勞不堪。他們除在山頭上佈置了兩個連擔任警戒，大炮卸在空場上，步兵一窩蜂地跑到河溝裡去搶水。這時我早已切斷了敵人的後路，炮彈槍彈像冰雹一樣地從天而降。接著，我軍就居高臨下地展開了突擊，很快這個在緬甸受過美國顧問訓練、全部美械裝備的團，就全部完蛋了。

周天虹和徐偏的團，沒有參加這次戰鬥。這使徐偏有些眼紅。當他看到其他部隊牽著俘虜背著嶄新的美式卡賓槍回來，就有些眼饞地對周天虹說：

&ldo;咱們這個團，不是啃骨頭，就是叫你頂牛兒，再不就甩得遠遠的，叫你泡蘑菇，吃肉的事兒都是別人的！&rdo;

周天虹知道他急了，就笑著說：

&ldo;老徐，我給你說，這場大戲不過剛剛開始，仗可是有你打的！&rdo;

周天虹和徐偏就伴快兩年了，他認為徐偏性格中的最可愛之處，就是他那股戰鬥的積極性，那股生氣勃勃的求戰精神，好像永遠吃不夠似的。

兩個人正在說話，王參謀（他現在已升任了團副參謀長）急匆匆地走過來說：

&ldo;團長，師裡剛才電話通知，要你馬上到師部開會。&rdo;

&ldo;什麼事？&rdo;徐偏仰起頭問。

&ldo;沒有說。好像很急。限你一小時以內趕到。&rdo;

&ldo;你瞧，&rdo;周天虹插話說，&ldo;任務不是馬上就來了嘛！&rdo;

&ldo;好，備馬！&rdo;

徐偏一揮手就站了起來，很快就躍身上馬，和騎兵通訊員一起飛馳而去。

兩小時後，徐偏已經匆匆趕回。周天虹發現他神情沮喪，臉色陰沉，本來很清秀的臉拉得老長。就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