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真的太短了，劍牧真的希望時間永遠不會流逝，停留在這一刻。

但是，該來的，終究還是會來的。

劍小舞的肌體上，出現了一些青銅漬，彷彿她的血肉，從內到外，正在逐漸的被青銅化，失去了血肉精華，變成了冰冷的物質。

“哥，這一次，我真的累了，我想睡覺，你能唱小時候的搖籃曲哄人家睡嗎？”劍小舞的神色變得無比虛弱，但依然掛著柔和的笑容。

劍牧強忍著喉嚨中哽咽的感覺，輕輕唱起歌謠。

“風兒輕輕吹，月兒亮又明，小姑娘出門看花燈，花燈流向神仙地，那裡喚作琉璃仙境……”

“我在仙境中，戲水採花燈，小姑娘，快快來，這裡花兒美，這裡水兒清……”

“琉璃仙境啊……琉璃仙境……它在你夢中，也在……我夢中……”

清晨，第一縷霞光升起，劍牧失神的坐在山坡上，他懷中的佳人，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變成了一具青銅之軀，佳人玉隕，化作冰冷的物質。

但是在這青銅美人兒的臉上，卻掛著幸福安詳的笑容。

劍牧也像是變成了雕像一樣，呆若木雞的坐在那裡，摟著一具冰冷的青銅之軀……

不知過了多久，他猛地仰起頭，淚水已經佈滿了整張臉，發出一聲竭嘶底裡的咆哮之聲，震動百萬大山。

這一刻，百萬大山，獸走鳥驚，遠古巨獸驚慌逃竄，巨大的魔禽遁空離去，像是發生了大地震一樣，以最快的速度，衝出了大山，百萬大山成了一片安靜之地。

山坡上，劍牧此刻連心境都產生了動搖，劍小舞的離去，嚴重的打擊到了他。

劍牧懷疑，這一切是否都是自己造成的，如果他沒有去參加什麼神道聯盟，如果沒帶著小舞過去，一切的悲劇就不會發生。

有時候，他就應該一個人去面對，哪怕是千重災萬重險，他都應該獨自去擋，不能讓朋友、親人一起受到牽連，所謂的同甘谷共患難不存在。

一個人，死就是死，生就是生，不會牽連任何人。

不……這不對……歸根結底，是他不該走上這條路。

他就應該繼續在聖陽宗廢物下去，哪怕一生受盡屈辱，哪怕不能與劍小舞重新走在一起，那又如何？

他會以普通人的一生走完數十年，而劍小舞，如果沒有他的話，最終也只是留在靈墟，繼承月冥長老的衣缽，不會牽扯到這麼多複雜的事情中來，甚至於被天神界盯上。

……

整整一天的時間，劍牧坐在那裡一動不動，摟著一具青銅之軀，他的心境混亂無比，心魔叢生，身上時而散發出驚天的殺意，時而有充滿了悲涼的氣質，時而又絕望，感覺心死了一樣，充滿的負面的氣息。

就是這樣短短一天的時間，劍牧烏黑色的長髮染霜，髮絲花白，在黑髮之中，夾雜著一縷縷白髮。

古人說一夜愁白頭，這不是說說而已的。

劍牧如今才十九歲而已，但是這一次的打擊，讓他整個人滄桑了起來，頭髮變得花白，且心境嚴重錯亂，心魔叢生，一些可怕的思緒在心頭叢生。

直到再次入夜，月朗星稀，劍牧依舊久久未動，摟著青銅之軀坐在這裡。

姬紫瑤來了，玫瑰紅衣，翩然動人，妖嬈萬千，但此刻她卻神色複雜，尤其是看到劍牧現在頭髮花白，神色滄桑，眼中不禁流露出心疼之色。

“她走了……”姬紫瑤蹲下身子，握住了劍牧一隻手，他的手冰涼，彷彿血液都凍結了。

“我……是錯的，從一開始就錯了……”劍牧失神的搖了搖頭。

姬紫瑤鼻子發酸，實在不忍，過去將劍牧的頭抱在自己懷裡，希望這樣能給他一些安慰，用自己的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