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老嫗辦過事,想必,說的就是你了。”顏聿伸手在慶帝坐著的軟轎下一抽,一柄長劍便拿在了手中,他伸指彈了彈手中的劍,笑微微說道。
秦玖心中一驚,她記得,當日,將榴蓮劫持走的殺手,便是絕命幫的。如此看來,那件事的主使人便是方嬤嬤,而她,自然是受嫻妃指使。那一日,榴蓮在朝堂上誓死要重申白家之案,所以嫻妃才會派人下手要除了榴蓮。
庵中女尼此刻皆執著刀劍,向著她們圍攏了過來。顏聿環視一週,自嘲一笑道:“想不到這白雲庵早已經成了藏汙納垢之地,就憑你們這些人,也想留下我們嗎?”
他挽了一個劍花,映得他一雙鳳目寒意逼人,“那我就來會一會,看你這老婆子的柺杖快,還是本王的劍快。”
他一劍刺來,寒光乍起,猶若幽蓮在靜夜中綻放。方嬤嬤伸杖去接,當年叱吒江湖的鐵柺狐武藝自是不弱,何況,這老嫗有幾十年的功力,當下,兩人廝殺在一起,短時間內不分勝負。
慶帝和靜太妃在護衛的保護下想向院外退去,可是,那些聚集而來數名女尼,揮舞著刀劍,阻住了一行人的去路,將白雲庵的大門封死了。這些女尼們的武功,竟然也不弱。
秦玖曉得袁霸很快就會率領驍騎趕到,她不想放過嫻妃,便施展輕功,潛到了大殿窗子下,原本是要翻窗而入的,但是在聽到大殿內的說話聲時,她停住了腳步。
大殿之內,嫻妃拽著顏夙,正要從大殿後門出去。顏夙卻忽然使力,甩開了嫻妃緊抓住他的手。他定定站在大佛前,面色沉痛,“我不會跟你走的!”
嫻妃臉色一變,但仍耐著性子問道:“為什麼?夙兒,你不是也曾謀逆,想要這個江山嗎?你若是被他們關在天牢中,何時有出頭之日?只要我們今日逃了出去,將來,就總會有機會的。你畢竟是,畢竟是他的嫡子,比那個來歷不明的顏逸要有說服力。屆時,我們只需說那個顏逸是假冒的,這江山,便還是你的!”
顏夙目光沉痛地凝視著嫻妃,慢慢說道:“母妃,原來你從來不曾懂過我。而我,也從來沒有懂過你!”
他們,或許是這世間最悲哀的一對母子。
他以為,她母妃多年信佛,清心寡慾,早已看淡了權利,跳脫到了紅塵之外。可事實卻恰恰相反,她的母妃對於那個位子的熱衷竟是如此痴狂,白家的滅門,她竟然是直接的推手。他能說些什麼呢?他望著大殿內慈眉善目微笑的大佛,只覺當真是諷刺至極。
“母妃,你念了這麼多年的佛,竟然還會做出那等殘忍之事?”顏夙沉聲問道。
嫻妃臉色蒼白,悽然一笑,雖然,她依然保持著嫻靜的姿態,但身子卻忍不住顫了兩顫。她望著顏夙,慢慢走到他身前,伸手撫上他鬢邊斑白的髮絲,凝聲說道:“夙兒,白家之事,我確實有罪,你恨我是應當的。只是,那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你就算恨我也無法挽回。我知道你對白素萱的感情,你這頭髮白了,應該是已經知道蘇挽香不是白素萱了吧!既然,這世間已經沒有你所戀,那你何不要那個至尊之位?你不是已經想通了嗎,否則,十五之夜,你為何逼宮?”
顏夙悽然道:“母妃,你還提蘇挽香,你和蘇青,用一個蘇挽香,誘騙了我三年!是,我的確也想要那個位子,可是,我不要為了這個位子去害別人。母妃,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
嫻妃瞥了一眼煙氣繚繞的大殿,冷冷道:“夙兒,難道你不想知道,我為何甘願在這清冷的庵廟之中度過我最好的年華?我也曾是對愛滿懷憧憬的少女,曾經,我也有一位心上之人,可是,我被選入了王府,做了他的王妃。”嫻妃的唇角浮起了一抹嘲諷的笑意,“我安安分分地做他的妻,我助他登上了九五之尊的寶座,可他最終又是如何待我的?他將權力給了白若衾,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