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
一飲而盡,程浮拍上楚江肩膀大笑道:“楚公子倒是看得起程某。”
楚江沉默,目光憂鬱。
程浮把空杯舉向他,楚江抬手又為他滿上一杯。程浮大口飲著酒,笑問道:“楚公子,這個時間你怎會遇見米辭?難道你也有……同樣的喜好?”
楚江為他滿上第三杯,依舊沉默。
這時,米辭漠然地發了話:“有人將他賣入春風閣,恰好被我看到。”
程浮一愣,拍桌大笑:“賣入春風閣?楚公子真是有趣。”
米辭語氣不明道:“他初來此地,路痴又太呆,被人拐去賣掉很正常。人交給你了,夫人尋來你們一同回府。”
程浮還在搖頭大笑,笑得酒都喝不下去。
米辭冷哼一聲:“另外,轉告夫人,看好這位兄弟,再有下次我也懶得管。”語畢,轉身走了。
程浮又笑了一陣,終於慢慢止住。他伸出兩指,對楚江道:“這是多少?”
默了片刻,楚江道:“二。”
程浮點點頭,又加了一根手指,道:“這是多少?”
默了更久,楚江道:“三。”
程浮:“加在一起呢?”
默了半天,楚江道:“五。”
程浮長出一口氣,拍拍他的肩膀:“還好還好,只是有點呆,並不傻。我就說夫人不至於如此重口味。”
楚江:“……”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當然都是程浮問,楚江答。程浮繼續一杯杯灌著酒,楚江在旁邊一杯杯為他滿上。
當秦嫣趕至此處時,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場景。
楚江不見,她心下焦急萬分,因為帶楚江回未東之前,蘇沐曾囑咐道,“大師姐,我表哥其他方面還好,但是不識路,而且他的呆病和精分症狀間歇性發作,你別讓他一人亂走,不騙你,真的能鬧出人命”。
這段時間相處,楚江除了呆點沒有其他異常,這讓她放鬆了警惕。今日不經意地間丟了他,她驀然想起江湖中盛傳關於楚江的種種,不覺驚出冷汗。忙傳令下去,著未東所有屬下立即尋他。
而一收到相關訊息,她則馬不停蹄地趕來。
此刻見他正與程浮兩人喝酒談天,稱兄道弟,不亦樂乎。她在鬆一口氣的同時,心下泛起絲絲怒意,幾乎想衝上去質問,這麼大個人連路都走不好,怎麼活到現在的?
不過,她並沒有把這種情緒表現出來,在很久以前,在她還未接任未東門主之時,她就學會了喜怒不形於色,學會了掩飾自己真實的心境。師父說,作假、裝逼、扮傻,人生三境界。
於是,她輕拂衣袖,優雅邁步,將高貴而驕傲的氣質展現得淋漓盡致。酒樓中的人見此,不覺同時閃至兩旁,自動讓出一條道路。
徑直行向程浮和楚江,秦嫣頷首,標準式微笑:“兩位,回府了。”
楚江轉眼看她,憂鬱而沉默。
程浮抬眼望著秦嫣,半晌,才扶著桌沿勉強站起,滿身酒氣,醉眸斜睨。他踉蹌兩步,搭上秦嫣肩膀,低聲笑道:“夫人今個兒倍有氣勢。”
秦嫣瞥他一眼,淡淡道:“怎麼又醉成這般?酒太傷身,以後少喝點。”
程浮斜斜靠在她肩上,搖頭笑道:“不不,酒可是好東西。夫人以後也可以多喝點。有句詩說得好,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醉眼迷離,他抬手撫上秦嫣臉頰,一寸寸摩挲而下,“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秦嫣竟然沒有閃躲,任他左右揩油一番,無奈道:“你這次真的醉了。”
程浮另一隻手攬上她的腰肢,五指依次不輕不重地拍打著:“真醉還是假醉有何關礙?只要一醉即可。假作真時真亦假,真真假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