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浩上下打量著她,眼中露出一絲促狹的笑意:“那也未必,若真想尋你的漏洞,總有破綻可循的。”
竹韻不服地叫道:“那怎麼可能?就憑我的本……呸!”
她一瞧見楊浩壞壞的眼神,便知道不是好話“忍不住啐了一口,這才問道:“太尉大人對我到底有何吩咐,現在可以說了麼?“
楊浩下意識地向帳口看了一眼,竹韻側了側耳朵,斷然道:“你放心,周圍沒有,三十步之內,一旦有人接近,我絕對知道。”
楊浩正容道:“自信是好事,但是太過自信,就是狂妄了。人一旦太過狂妄,就會成為他致命的缺點。我的耳目之靈通,不在你之下,就算比你稍遜,二十步之內有人走近,我也應該感覺得到的,但是這樣的話我就不敢說,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世上一定有人可以輕易走到我的身後,緊緊貼著我的身子,我也察覺不到他一絲氣息的,有一個這樣有本事的高人,就難保沒有第二個,你做的每一件事都很危險,希望姑娘以後能記住我這番話,做事多一分小心,對你總無壞處的。”
竹韻仔細想了想,向他肅然一揖道:“太尉言之有理,竹韻受教。”
楊浩這才滿意地道:“你來,坐下,我仔細說與你聽。”
竹韻雖有些不太習慣與男人靠的這麼近,還是依言坐下,楊浩與低語半晌,兩人一個問一個答,對於楊浩的計劃,竹韻漸漸瞭然於胸,不禁眉飛色舞地道:“好計策,太尉此計若能成功,慶王一定自斷臂膀,為太尉所乘了。”
楊浩笑道:“在這銀州城下,我著實吃了些苦頭,但願此計成功。竹韻,我原來沒有想到你回來,雖說這事兒你去辦最合適,但你畢竟是女兒身,切記,事情失敗了不要緊,如果見機不對,早早潛走,萬勿有什麼閃失,安全第一。”
竹韻一雙清澈的眸子靜靜地凝視著楊浩,良久方輕笑道:“雖然我是繼嗣堂的人,但是說句不好聽的,在繼嗣堂中,我只是供人驅策奔走的外圍一走狗,從十二歲殺第一個人起,我接的每一樁差使,都是要命的兇險之事,我的僱主們、還有繼嗣堂的長老們,從來沒有對我說過這麼一句話,今日有太尉這句話,竹韻為太尉赴湯蹈火,那也是心甘情願了。“
這番話不乏辛酸,楊浩不想她過於傷感,便打趣道:“這麼說很不吉利,收回去。還有,一個很醜的男人笑的這麼甜,說的這麼叫人感動,雖然天很熱,我還是會起一身雞皮疙瘩的。”
竹韻“嗤”地一笑,忽然和楊浩一齊豎指於唇,做出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只有一個人,已進了前帳。”
竹韻做出了第一個判斷,楊浩沒有說話。
竹韻有點兒小得意,繼續賣弄:“腳步輕盈,是個練家子。”
“……”
“唔,是個女人,她還配了劍,我聽到劍鞘磕的……”
楊浩突然插口道:“她穿的是一雙鹿皮小蠻靴,鞋幫上繡了雲紋,腰間配的是一柄短劍,身材比你略低半頭1年齡還不到十八歲。”
竹韻吃驚地看著他,滿眼崇拜的小星星:“我的天,這你都聽得出來?你還沒練成天眼通就這麼厲害?”
楊浩嘆了口氣道:“我只是恰巧熟悉她的腳步聲罷了。”
“……”
楊浩又道:“她向這裡來了。”
竹韻白子他一眼道:“我也聽出來了。”
楊浩四顧道:“你躲在哪兒才好?”
竹韻瞪著他道:“我為什麼要躲?”
楊浩臉上忽然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竹韻姑好……我記得……你扮過大樹,是吧?”
“那又怎樣?”
楊浩看向砍來充作支柱的帳中央那根大木,伸手點了一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