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來咱們郡內名聲最響亮,風頭最勁的年輕高手,當屬神捕門的後起之秀項央。
他出道不過三年,已經如流星一般照徹江湖,先斬烈火老祖一脈的第二火神,又殺採花大盜花不同,魔門賊子趙青峰,月前,連蔣家家主蔣伯齡這等江湖大梟也敗在他手上。
相傳此人出生之時大日投懷,靈芝遍地,芬芳繞樑三日不散,更有三十里紫氣浩蕩,堪稱聖人之資。
今天咱們就說道說道項央七歲時得遇自己的恩師,一代道家傳說高手無名氏……”
不知何時,項央的名聲已經大到了連說書先生也蹭他熱度的程度,甚至連夜撰稿,一連編出七八個膾炙人口的小故事。
這當中,項央偶遇道家恩師的橋段最引人入勝,吸引了為數不少心存幻想的人。
項央能從一介農家子出人頭地,大家都是一個嘴巴兩隻眼,他們為什麼不可以?
聽書人中,一個頭戴斗笠,身材中等的黑衣男子獨自坐在一個角落,渾身顫抖,右手死死捏住酒杯,咔嚓一聲碎裂,扎破手上的肌膚,血液流出也不覺痛。
“項央,項央,項央,為什麼走到哪裡都是這個人?我一定要讓你付出代價。”
掩藏在斗笠下的是一張滿臉劃痕的面孔,上面寫著心胸狹窄四個字,這人正是已經淪為江湖笑柄,甚至四象門也將他嚴厲懲罰的狂風快劍封無涯。
“兄臺,你流血了,不需要包紮一下嗎?我這裡有上好的金瘡藥。”
封無涯正陷入深深的憤怒與怨恨中,身旁突然坐下一個笑眯眯的漢子,身材不怎麼高大,卻滿是腱子肉,衣服鼓鼓,顯得很是精幹。
“滾,再多說一句話,我就把你這張臭嘴給縫上。”
封無涯哪裡有閒心去買藥?態度極為惡劣的咒罵道,下一刻面色駭然,因為桌邊的這人已經用極快的手法封住他的氣脈,出手之迅疾,連他也不曾反應過來。
而且這手法極為高明,渾身的穴竅彷彿被一層森寒的堅冰給包住,就算他人出手,也很難給他解封。
“封兄弟殺氣太重,心中暴躁,為了能讓你冷靜冷靜,在下也只能出此下策,希望你別見怪。自我介紹一下,在下週幼恆,在蔣家做事,江湖人抬舉稱呼一聲蔣家四哥。”
封無涯壓下心裡的驚悸,很快想到這人的身份,四大水匪家族中蔣家老四,也是蔣家的第四高手,名聲雖不顯,但武功極為厲害。
他四象門的一位師兄曾經前往蔣家切磋論武,戰後回宗門品評蔣家眾多高手,除蔣伯齡深淺莫測,其餘人俱是一時之選,各有所長,難怪有如此煊赫聲勢。
如老二善刀,經驗老辣,沉穩大氣,刀勢如山,霸道之餘不失機變,便是閃電快刀與之相比,仍顯稚嫩。
老三善劍,出劍如追風逐月,快劍猶勝過狂風劍道,而且於氣機之變化有獨到之處,也是後天劍客中一流中的上品。
老四善散手,出招無定,真氣酷寒森烈,有若玄冰,真氣修為不俗,想來就是這蔣家老四。
“原來是蔣家四哥,剛剛是封某人無狀失禮,還請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見怪,咱們素無往來,也無恩怨糾葛,不必動武。”
封無涯嘴角咧出一絲笑容,雖然隔著斗笠看不出來,但渾身肌肉鬆弛,已經完全放棄了抵抗,顯示自己的誠意。
他原本也是一個銳氣難當的少年英才,人生得意,難免傲氣存心,放到過去,是萬難說出這般服軟之言。
然而綿陽一次,不但被項央打擊的體無完膚,就是宗門對他也頗有微詞,甚至已經著手開始培養下一代狂風快劍的傳人,心氣已經盡喪。
人世間最痛苦的事情,不是我未曾到過巔峰,而是從巔峰中墜落,因為享受過,所以體會到失去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