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漆黑一片,或許是長久沒有人居住的關係,加上又是潮溼雨天,有股淡淡的黴味撲面而來。
這裡大概是獵戶狩獵時臨時居住的小木屋,據說欽州戒嚴後,獵戶就不得出城打獵,所以木屋也就沒有了用武之地。
豐靜離將屋子巡視了一番後,還是找出獵人們遺留下來的一點東西。兩張羊皮褥子,一個裝著火鐮和燧石的包裹,還有幾身換洗的粗布衫。
屋內佈置的也十分的簡陋,正中是一個燒火煮飯兼取暖用的火塘,裡面有些殘留下來的木炭,已經變成了灰燼,怕也沒有多大的用處。沒有床也沒有桌子,看來以往居住過的獵人們只是在地板上鋪上羊皮褥子就湊合著過一宿了。
無音想點亮窗臺邊的一展小油燈,卻被豐靜離阻止。
“別點了,那些人可能還會追來,莫要暴露了行蹤。”
不愧是“老江湖”了,行事果然比她周密。
無音噘嘴放下了火鐮,屋裡黑燈瞎火的,難道真要摸瞎子不成?好在窗外不時有閃電的光芒躍入,才不至於做了睜眼瞎。
靜下心來,溼漉漉的衣服貼著肌膚的感覺真得是非常不好。無音不由得找了個角落坐下,緊緊抱住了自己。
剛才得一幕還在腦海中浮現,要不是豐靜離的突然出現,她一定逃不脫將軍府,即便逃了出來,也會死在荒野的伏殺中。
可能是後怕加上冷,無音顫抖了起來,嘴唇也微微發紫。
忍不住抬眼看了下豐靜離,他就坐在她對面,白衫溼透,雪似的髮梢還在滴水。
他忽然對上她的眼眸,“把溼衣服脫下來吧,不然會著涼。”
淡淡的一句話沒有褻瀆,唯有濃濃的關切。
無音的臉驀地一紅,雙手不由地揪住了自己的衣襟。她要怎麼脫下來?這個屋子裡連個遮蔽物都沒有,雖然屋內比較昏暗看不清,可面對一個男人要她爽塊的脫光衣服,還是覺得不自然。
豐靜離似乎看穿了她的顧慮,起身拿起了兩件粗布衣衫,將其中一套身形較小的放在她身邊。
他輕聲說:“再不換下,你會生病的。我轉身,你無需顧慮我的存在。”
說完,豐靜離轉身,自己率先脫下了溼透的外袍。
無音看著他動作利落的脫下了衣袍,以前一直以為他很瘦,現在看看卻不然。他的身軀修長而完美,每一道肌理都是力與美的結合。
雙頰烙上了紅暈,她偷偷地吞嚥了一下,轉身背對他也換下了溼衣服。她一個現代人沒道理比個古代人扭捏是把,反正不過是脫個衣服而已,何必故作矯情。
換上了乾爽的衣服果然暖和了許多,無音紮上腰帶後,卻看見豐靜離早已穿好了。他正坐在窗邊,抬頭望著窗外的天空,抬起的下巴勾勒出一道優美的輪廓。
妖孽果然是妖孽,即便穿著最普通的衣服,也掩飾不住內在的華貴。
無音走到他身邊坐下,終於可以一吐為快。
“你怎麼會來到欽州?又怎麼會知道我在將軍府?”
豐靜離不說話,轉而定定地望住她。
“還冷麼。”他低低開口,語聲輕柔。
被他一句話噎住,無音不滿地說:“回答我的話,別轉移話題。”
他微笑,伸手理順了她散亂的鬢髮,舉動如此的自然。
“只要我想找到的,就能找到。”
無音怔了怔,望住他忽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他的話顯然很誘惑,心底有樣東西悄悄地綻放開來。
她下意識地拍開了他的手,從自己的詫異中回過神來。
“模稜兩可,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再次看向他,他滿眼暖意讓她怦然心動。
“別這麼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