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步,倒錯,她扭身轉進周隨成的懷中,槍尖一挑,逼的周隨成亂步而退,三丈方止。
“如何?”洛葉挑釁的一仰頭,一雙好像永遠帶著醉意的眼睛裡閃閃發光,她手裡的銀槍靈蛇般繞著手腕轉了一圈,這是個尤有餘刃的守勢,槍尖上染了小小的一片紅,是周隨成的血。
“再來!”
周隨成見大開大闔的陣仗降不住這靈巧的小姑娘,便一動心思,板斧也走細膩,剛剛那一招“隨山走”與現在這一招“春風拂面”有云泥之別,他這一身功夫毫不花哨,按周隨成的說法,便是土匪要有土匪的氣節,殺人就要用殺人的手段。
數十年光陰,一身傷痕賦予他的是經驗與心態,周隨成這一斧已經割斷了洛葉的幾根垂髮,轉眼就要落在了那雪白的一截脖子上。
這小姑娘不動不搖,四面圍觀的江湖俠客們不少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這麼年紀輕輕有這般修為,折在此處實在可惜了。
卻不料,那板斧生生頓住了,慣性所致,只聽得“嘎”一聲,周隨成的手腕斷裂,板斧脫手而落,直直的釘在小姑娘的腳下,周隨成面色蒼白,他看著面前這仍帶著笑意的年輕人,恍恍惚惚的頹然而倒。
一截槍刃從他身體中緩緩抽出,噴薄的熱血濺在洛葉的臉上,她隨手卷起衣角抹了抹,又閃身退回了蕭竹音的身邊。
洛葉收槍半倚,她解下掛在腰間的葫蘆,就勢灌下一大口老酒,輕佻又冷血,周圍細細碎語,對她指指點點,有憤怒自然也有畏懼。
連雲寨的人搶上前來,他們圍著周隨成,有些甚至眼眶通紅,三十來歲的漢子也忍不住哀嚎,可見這周隨成真是個非常好的老大。
洛葉喝酒之中抽空瞧了一眼,頗為惋惜的嘆了口氣。
而那吳冬嶺卻看上去十分鎮定,他的臉色雖有些蒼白,但還穩得住局勢,這場賭約,針對的本就是連雲寨,即便是有一層連襟關係,也不該牽扯到寒山堡,所以吳冬嶺至始至終既未插手也未叫停。
他不在漩渦之中,自然也不會有人怪他。
“我們要為大當家的報仇!”
人群中也不知道是誰喊了這麼一句,群情激奮,紛紛揚起了手中長棍,殺人的是洛葉,但多數人針對的卻是蕭竹音。
“呵……”洛葉將酒葫蘆一拋,□□扛在肩上,就這樣往蕭竹音身前一杵,沉聲道一句,“誰敢?!”
都見過了她的手段,冒進不是辦法,吳冬嶺鐵扇一開,擋住了連雲寨的人,“各位,各位,且聽吳某一言。”
“今天的事怪不得卜知坊……”
“堡主!您是大當家的妹夫啊,不幫大當家的報仇也就罷了!怎麼能如此忘恩負義!”
“哼……”聞此言,蕭竹音不動聲色的冷笑一聲,她矇頭喝一口手中的小盞新茶,倒想看看這人能玩出什麼花來。
“郭雲,動武之前,蕭坊主就把利害關係和規則都說得清清楚楚,他們手段光明,大哥也輸得有氣概,倘若我們現在鬧事,豈不是潑了大哥髒水?”
這話說得動聽,洛葉恨不得當眾鼓起掌來,她與蕭竹音都不是場中那些任他愚弄的無知者,整整兩箱黃金,倘若不知道來歷,卜知坊又豈會輕易收下。
這吳冬嶺的演技也是真好,情真意切,滿含悲痛,就算轉眼便要將周隨成的屍體丟入陰水溝中,這時也還是表現的親似一家人。
“堡主不走,是還有事要求卜知坊麼?”
溫熱的蒸汽氤氳著蕭竹音的那張臉,莫測高深又遙不可及,吳冬嶺在她眼中看出了一絲的不耐煩,忙命人將周隨成的屍首抬了下去,風光而來,鎩羽而歸。
蕭竹音待他們走遠了之後,才站起身來,渾然一個不會武功的人也有了肅殺之氣,她與洛葉道:“陰險狡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