員很快拿出了體溫計。這等待的三分鐘對南明鳶來說真是比三個小時都漫長,秒針剛過掃過12點的刻度,她便忙不迭將體溫計取了出來。
“395度!”
南明鳶很快做出了判斷:“中午天氣太熱,傷口還是感染化膿了,需要馬上打入消炎藥。”
救護人員轉身去配藥室配置藥液,旁邊一個路過的醫護人員道:“發燒了?那今晚可要辛苦你了。”
“沒事。”
薄辭深畢竟救了她,再怎麼說,她也該承擔起相應的責任。
南明鳶打來一盆熱水,將毛巾沾溼了再擰個半乾,仔仔細細地替薄辭深擦臉、擦身,透過蒸發帶走熱度的方法物理降溫。
兩人尚是夫妻時,她也曾這樣照顧過生病的薄辭深,那是她為數不多能近距離接觸他的機會。
男人濃密的睫羽輕顫,像是沉入在了夢境之中。
那是一片獨屬於薄辭深的隱秘夢境。
光怪陸離之中,彷彿回到了幾年前,那時他意外受傷,京州所有名醫都束手無策的時候。
神醫站了出來,將他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
她那雙專注時清冷如月的眼睛,他終身不忘。
althea,althea……
渾身燥熱難耐,不適感讓薄辭深無意識的擰眉,從心底唸叨默唸著這個名字,彷彿只有這個人才能夠救他。
忽地,額頭上一陣冰涼,恍惚是神醫將手覆在了他額頭上。
焦躁的心緒瞬間被撫平,薄辭深慢慢放鬆了身體,任由自己沉入夢鄉。
南明鳶則是一晚上沒敢睡,生怕再出現什麼差錯,薄辭深的體溫又上去了。要知道,高熱驚厥可是奪命的。
一直到天邊濛濛泛起魚肚白,薄辭深的燒才徹底退了下去。
南明鳶揉了揉發漲的頭腦,沒想到看到了許春華。
“我聽說你在這熬了一晚上,丫頭,快去歇歇吧,我來照看一會兒。”
阿婆盛情難卻,南明鳶也的確疲乏不堪,走到一處床鋪前倒頭就睡了過去。
於是待薄辭深悠然醒轉,第一眼看見的便是許春華。
“啊呀,辭深,你醒啦?”許春華關切地湊上來。
沒見到自己想見的人,薄辭深心裡彷彿缺了一塊,失落道:“南明鳶呢?”
這一問更叫許春華覺得他們關係不一般了,她戲謔地瞧著薄辭深,“這麼關心那丫頭啊?”
薄辭深微微垂目:“只是問一下她的安危。”
許春華則是一副“我都懂”的表情,笑道:“我是過來人,我還能不明白?放心吧,她沒什麼大礙,只是昨晚照顧了你一宿,現在休息去了。”
“這丫頭可擔心你了,聽人說,一整夜都不敢閤眼的。”
薄辭深的心猛然一跳。
原來他昨晚迷迷糊糊感覺到的涼意,是來自南明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