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婆看出他的意思,笑道:“人家公子早就侯在外面了,只是怕唐突了才沒進來。”
“那還不快請進來。”方偉做了一個請客的姿勢,媒婆跑到門口對著外面的隨從招呼著。
許亦成一身白衣素雅,飄逸若仙,舉手投足間流露出一種說不出來的氣質。看得方結義的父母面露喜色,眼裡都是讚許。
“見過伯父伯母。”行了一禮,抬頭找方結義,沒找到。她躲在後面呢。
方偉笑眼如月彎,答應了這門親事,他對這個準女婿很滿意,聘禮反而變得不重要了。
寒暄了一番,問了一些許亦成的自身情況和家裡情況,他也都一一回答,始終顯得恭謹,還頗有文采,雖然家裡是做生意的,但也不是一身銅臭的人。
許亦成今年二十,家中在長安有生意,每年都要去那裡打理,是獨子,這門親事居然得到許家上下的同意,看來對他也是百依百順,這點讓方偉有些擔心,嬌生慣養的公子哥,女兒怎麼伺候得了。可看他一臉溫和,氣質儒雅,毫無嬌縱溺寵的樣子,還是可以放心的把女兒交給他的。
許亦成走了,留下一屋子的聘禮,大紅箱子一個一個開啟,看得方母眼花繚亂,抱著一個精緻的紅木雕鴛鴦的盒子不捨得放下,那裡面裝滿了首飾。
方結義不是很在意這些,她在意許亦成,沒想到他真的是有錢人家的公子。
滿心期待的等到桃花開的時節,許家來了八人大轎迎娶新娘,渝州城裡人人豔羨方家攀上這麼好的親家,那些沒把自己女兒嫁到許家的是妒忌。
許家開了三天的流水宴,全城的人都可以去吃。拜了天地,宴了滿堂賓客,許亦成被灌了不少酒,醉醺醺的回到新房,滿眼都是大紅色,到處貼的都是雙喜字。龍鳳紅燭流著淚,火光明明滅滅。
方結義絞著雙手等許亦成掀開了她的蓋頭,他急急的拉她喝了交杯酒,酒杯隨手一扔,脆響一聲,“碎碎平安。”許亦成毫不在意的說著。
橫抱起新娘扔在床上,方結義有些錯愕,不知為何,現在的他看起來粗暴的像一隻野獸。嫁衣被撕碎,她心疼的看著一地碎布,本想留著收藏的,還沒來得及細究,只覺得一陣劇痛,去看許亦成,他連衣服都沒脫,難道就這麼急麼。
忍淚認命,也許他是因為喝醉了吧。
“小義,我一定會好好待你的……”許亦成的氣息有些粗重,喘息著。
第二天早上醒來,方結義渾身痠痛,初夜和自己想象的一點都不一樣,就好像上了戰場,疼得不想動,想再多睡一會兒,卻被許亦成推醒。
“第一天要去敬茶的。”許亦成已經起床,正在穿衣。
方結義只好強撐著身子起來,自己雖出身一般人家,但因為方偉是秀才,家教甚嚴,從小也算是飽讀詩書的,雖說女子無才便是德,但只有她這麼一個女兒,不識字是不行的,卻也時時教導要尊三從四德,做個賢妻良母,丈夫就是天什麼的。
從小的教育告訴她,嫁出去了就要聽婆家的,即使像現在這樣身子不適,也還是要早早起床去行禮敬茶。
許亦成一臉春風得意,待她梳理好了就拉著她去見父母。
方結義心裡有些難過,昨晚他一點都不溫柔,現在又不問問自己身子如何,沒有表現出該有的體貼來,這還是當初自己認識的那個溫文儒雅的人麼?難道,自己嫁過來之後就露出本來面目了?搖搖頭不讓自己多想。
來到前廳,公公婆婆坐在那裡,看見兒子一臉喜色,但那喜悅的表情在看見她之後卻蕩然無存,冷然的態度讓方結義不禁打了寒戰,春暖花開的季節,為什麼覺得心裡很涼。
婢女端來了兩杯茶,方結義恭恭敬敬的舉著茶杯跪下,公公婆婆依舊冷著臉,但卻沒有多做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