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塞北之地受苦,心裡也跟著難過起來。
衛冷侯倒是總會挑軟柿子捏!見這沒有父母依靠,性子怯懦的,便扔到虎狼窩裡去。自己又何嘗不是?若是母妃當初將自己當女兒養的話,如今這和親的差事,也說不定是落到了自己的頭上。
想到這,更是同病相憐,吩咐安巧兒拿來冰水鎮過的手巾帕子,去給皇姐敷一敷紅腫的雙眼。
“皇上,邵陽這一去,只怕是再難回到中原故土,以後每年祭祖,煩請皇上掛念,想著命人在邵陽母妃的牌位上多安放些瓜果貢酒,邵陽實在是不忍心帶母妃的牌位也去了那荒涼冰冷之地……”
聶清麟的眼中也有些泛淚,柔聲寬慰道:“皇姐此去,不必掛念宮中諸事,朕會親自想著的……”
邵陽公主抬頭看了看自己這年幼的弟弟,突然想到這皇弟的處境也是甚難,說不定活不到成年時,又是悲從中來,說道:“是邵陽不懂事,若是皇上不方便,還是不要勉強,聖上如今最要緊的是顧好龍體,邵陽倒是聽天由命……聽說那匈奴不通禮法,父死而子繼,那老單于年事已高,想必也是活不了幾日,若是邵陽還要改嫁繼子,倒是隻能以死明志,只盼著到時太傅開恩,准許我的棺槨迴歸故里,與母妃葬到一處,倒是也圓滿了……”
聶清麟聽了這話,倒是重重地一拍桌子:“皇姐說的是什麼話?你我都是無父無母的,早早的獨守在這宮裡,自然能明白這夾縫求生的不易。
平日你我姐弟雖然沒有機會親近,但如今你要遠嫁,朕心裡難過,可是國事當前,卻也無力阻止。但旁人當你是棋子,皇姐怎可自輕自賤?
到了那裡自然打起十二倍的精神,管它什麼處境,總是有應對的法子,若是那老單于蹬了腿兒,倒也甚好,換個年輕力壯的,才配得上服侍我們大魏的公主。只許得他們三宮六院,你身為公主怎麼就換不得個年輕的夫婿?倒是要尋死作甚?換了那貞節牌坊,那匈奴地偏荒涼,也是無處可掛!若是皇姐心念故土,想著與母妃盡孝,倒是要好好地保重,只有活著,才有機會重回大魏……”
邵陽公主的眼淚被小皇帝嚇得縮回去一半,若不是自己親耳聽見,她真不敢相信自己那總是內斂安靜的皇帝會說出這等大膽荒誕之言……
“皇上所言甚是,臣愧對邵陽公主。”說話間,太傅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了殿門口。
☆、第28章 二十八
邵陽公主是個真膽兒小的,剛被皇弟驚世駭俗之言嚇得眼兒直,轉臉兒又看到衛太傅負著手面無表情地立在殿外,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方才的失儀抱怨有沒有入了衛侯的耳中,真是猛一屏氣後,便再忘了如何喘氣兒了。
聶清麟倒是微微一笑:“太傅不是說要去前朝議事,怎的又來了朕這兒了?”
衛冷侯的確是前朝有事,可是隨口問起身邊的阮公公皇上在幹嘛時,公公照實答道,正跟準備和親匈奴的邵陽公主說著話呢。
衛冷侯心念一轉,便讓議事的群臣先去飲杯茶歇息一下,自己一撇腳便又到皇帝的寢宮中來。
他原是擔心著這邵陽公主不肯出嫁,藉著向皇帝請辭的機會哭哭啼啼,那龍珠子又是個綿軟隨和的,倒是存著替龍珠子解圍的心情來的。
沒成想小皇帝一個人撐起了場子,正攛掇著皇姐改嫁呢!
“前朝閣老們都在休息,微臣想著今兒還沒來跟皇上請安,就順便過來了,臣拜見皇上,見過邵陽公主。”說著便向兩位施禮。
邵陽公主見那瘟神般的太傅似乎並沒有進來興師問罪的意思,這才小口地喘了兩口氣,也沒敢坐著承禮,連忙站起身來,向皇上請辭後,便紅著雙眼白著小臉,帶著宮女疾步地回去自己的宮苑了。
待到公主出去了。衛太傅便坐到了邵陽先前坐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