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如也,魚餌已經全進魚肚子了。
“哈哈哈哈……”趙之闌在旁邊大笑起來,“怎麼樣,不是魚竿的問題吧?”
夏無霜嘿嘿地笑著,將魚鉤攏了回來,也不重灌魚餌了,只伸手將它擼直,然後往水裡一丟,大喇喇地躺在瞭如茵的草坪上。
“沒耐心啦?”趙之闌在一旁打趣。
“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它們愛來不來,我可不管了。”夏無霜順手揪了一根草,閒閒在嘴裡叼著,“你們釣吧,我等著吃現成的。”
司牧狐擰著眉頭看了她一眼:“臭丫頭,懶死了。”
雖是責怪,語氣裡卻飽含了寵溺,惹得趙之闌微眯起眼睛看了他一眼。
夏無霜嘻嘻一笑:“告退。”
然後打著哈欠起身,走向更陰涼的所在,遠遠地在一株垂柳的廕庇下躺倒,徹底離開了電燈泡的角色。
閉上眼睛,感受著帶著水氣的清風,身下是柔軟的草地,好不愜意。
一雙耳朵卻高高地支起,高度警惕地搜尋著來自他們的任何訊息。
果然,她的撤離是有效的,很快便聽到趙之闌的聲音,而且是異常輕鬆的口吻。
“司牧,無霜這丫頭怎麼樣?”
聽到自己的名字,夏無霜努力地豎起耳朵,眼睛也眯成一條縫,從餘光裡窺探那邊的戰況。
司牧狐的聲音非常冷淡:“什麼意思?”
“我看得出來,你對那丫頭不一般。”
“你能看得出來,那意味著我無心掩飾。不錯,我是喜歡無霜。”
趙之闌小心翼翼地:“無霜是個好姑娘,你年紀也不小了,既然彼此有意,何不……”
“娶了她麼?”司牧狐冷笑一聲,“以什麼身份?你趙之闌的男寵?我不想讓無霜因我而蒙羞。”
趙之闌頓了片刻:“你安心,男寵只是暫時的身份,我必會竭盡所能,給你想要的生活,只要你開口司牧,不要耍孩子脾氣。”
司牧狐冷冷地打斷了他:“我受不起,也不需要。”
趙之闌急切道:“你想要什麼,只管跟我說,只要我能辦到的,一定竭盡所能為你謀取。”
司牧狐哼了一聲:“我要父親的性命,要我在雲國逝去的十三年,你給得起嗎?”
“司牧!”趙之闌,壓低聲音道:“這裡可不止我們兩個在場!”
司牧狐轉過頭去看了夏無霜一眼,冷然道:“無霜不是外人。”
夏無霜緊閉著眼睛,心卻撲通撲通跳得厲害。
讓出了燈泡的地位,卻換來了兄弟倆的爭吵,這可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可是,他們之間,到底還有多少事是她所不知道的?
趙之闌靜默了半晌,方才艱難地道:“事情已經過了那麼多年,你還不能釋懷嗎?為兄……”
“別再用這個稱呼了,你沒有這個資格!”司牧狐似乎是動怒了,甩下魚竿站了起來。
“趙之彥!”趙之闌也動了肝火。
這是夏無霜第一次聽到司牧狐的真名。
“別叫我趙之彥!趙之彥已經在十三年前就死了!”司牧狐咬牙切齒地丟下這句話,幾步到無霜身邊,一手將她拉了起來,“無霜,我們走。”
夏無霜跟在司牧狐身後,倉促地回頭,卻見趙之闌孤獨地站在那裡,和她交匯的視線中,充滿了無能為力的悲哀。
夏無霜心中驀然一痛。
“司牧,昨晚雲國來了兩個和談的特使,皇上安排在穆王府住兩天,這二人都是雲國王侯世子,你當心點,他們可能會設法勸你回雲國。”
司牧狐像是沒聽到一般,徑直往前走,臉上漫無表情。
只有夏無霜知道,那雙拉著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