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們戰戰兢兢的出去了,裴弼坐在椅子上,靜靜地看著自己的兄弟。就在這時候,裴帆從外面走了進來,他看著裴徽一副痴傻的模樣,嘆了一口氣,對著裴弼道:“不要在你二弟身上浪費時間了,大夫們都說了,他是無可救藥了。”
裴弼抬起了眼睛,蹙眉道:“父親,就在十天之前,你還曾經說過,二弟是我們家全部的希望。”
裴帆不禁咬牙道:“你以為我願意這樣嗎?他是我的親生兒子,看到他如今落到這個田地,我不傷心嗎?這不是沒有辦法嘛!”
裴弼淡淡地道:“裴皇后那裡怎麼說?”
裴帆想到這個就不由皺眉,他在旁邊坐了下來,一個字一個字說道:“按照皇后的說法,咱們就不應該救裴徽,若不是太子苦苦哀求,娘娘是不會插手的。”
裴弼冷笑一聲,他對裴皇后的心狠手辣是早已經有了準備,這個姑姑——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麼,也沒有人能夠掌控她的心思。裴家的所有人在裴皇后看來,是她用來扶持太子的靠山而已,除此之外,裴家對她而言不具備任何的意義,哪怕是自己的父親和大伯父,裴皇后一樣是呼來喝去,絲毫不留情面,以至於他們兩人看到裴皇后都是戰戰兢兢的模樣。在這樣一個心思狠辣的女人眼中,裴徽已經成了棄子,她當然不會救他的,但是裴皇后絕情,不代表太子無情,所以裴弼略施小計,便讓太子保住了裴徽的性命。只是裴弼沒有想到的是,還沒有等他去接裴徽,他就已經瘋了。
床上躺著的裴徽口中依舊喃喃得念著:“我有罪,我有罪……”
裴帆不禁惱怒道:“你還不住口!”這聲音極大,好像是把床上的裴徽嚇了一跳,他突然哀聲地哭了起來。
裴弼看著自己的兄弟,柔聲地道:“二弟,你不用怕,有大哥在這裡。”說著他目光冰冷地看了裴帆一眼,裴帆心頭一顫,立刻道:“你這是用什麼眼神看著我?”
裴弼垂下了眼睛,語氣淡淡地道:“二叔,這件事情我自然會處理,你忙你的去吧。”每次當裴淵不在的時候,裴弼還是會稱呼裴帆為父親,可是這一次,他卻稱他為二叔,按照名義上來說,裴弼已經過繼給了大房,他這麼說也沒有錯,可是裴帆心裡頭卻還是覺得怪怪的,他看著自己的這個兒子,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事實上他也摸不清這個孩子心中在想些什麼,或許從小到大,他就沒有喜歡這個沉靜的長子。直到裴皇后選定了裴弼作為長房的繼承人,裴帆的心中依舊沒有喜歡過這個兒子,可是現在他能怎麼辦呢?裴家現在只剩下這麼一個兒子了。不管喜歡也好,不喜歡也罷,他都必須接受裴弼即將成為裴府真正繼承人的事實,所以裴帆不能與他爭辯,他只是長嘆了一口氣,站起身走了出去。
床上的裴徽彷彿受到了驚嚇,裴弼神情溫柔,連聲安慰他道:“二弟,縱然別人都不管你,我也不會拋下你,你是我的兄弟,我答應過母親,一定會好好的照顧你。”裴帆的原配夫人早已經去世多年,在幾個兄弟之中,還對母親留下印象的只剩下裴弼和裴徽兩個人了。
裴弼親自替裴徽刮掉了已經長得很邋遢的鬍子,隨即為他換上了原本的華服。可是裴徽眼瞼下凹,顯出憔悴,而且那瘋癲的神情沒有絲毫的好轉。裴弼看著自己的兄弟,像孩子一樣摸了摸他的頭,微笑著道:“餓了嗎?”
裴徽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只是口中喃喃地道:“我有罪。”
裴弼沉默不語,轉頭叫人開了飯,卻沒有要任何服侍的人,只有他一個人,他甚至親自給裴徽夾菜,開口道:“這些都是你從小喜歡吃的。”可是裴徽的眼神卻是充滿了惶恐,看到裴弼也沒有親情可言,滿滿的都是害怕和畏懼。裴弼很有耐心,親自捧了飯碗,一點一點去喂裴徽,可是裴徽卻砰的一聲,將他手中的飯碗給打翻了。此刻的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