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又哭又鬧的,完全就像是一個四五歲的孩子。將那一桌子的飯菜都給掀翻了,隨後他在地上拼命的爬啊爬啊,根本是一個完全失去控制的人。
裴弼立刻喚人進來,將一地的髒汙都收拾了,又重新換了一桌,當屋子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的時候,裴弼心痛地道:“二弟,我真沒有想到,你會變成這個樣子,難道區區一個李未央竟然可以將你逼瘋嗎?”
裴徽沒有回答他,不過短短的十數日,他的眼眸中佈滿了血絲,臉皮也十分的鬆垮,不復以前的細嫩,再配上他一臉的瘋狂,尋常人看了絕對不會相信他是從前那個俊美風流的裴家二公子。
裴弼輕聲地嘆息著,勉強壓抑了痛苦道:“來,大哥餵你吃飯。”可是他剛一靠近對方,裴徽便連滾帶爬地躲到桌子底下,還被那包著銅皮的桌角碰到了額頭,鮮紅的血順著他的面頰不停的往下流,可是他彷彿感覺不到一樣,睜著帶血的眼睛看著裴弼。
裴弼又走進了一步,裴徽卻驚聲尖叫了起來,裴弼用力抓住他的手臂,大聲道:“二弟!你醒一醒,我是你的大哥!你不認識我了嗎?”裴徽沒有絲毫的反應,他瑟縮著,如同一隻卑微的老鼠,不復以往的意氣風發。
裴弼替裴徽重新收拾,打扮乾淨,然後才將他攙扶上了床鋪。裴徽鬧了很久,終於睡著了,在這時候,他那一張平靜的面孔才像是恢復了往日的神彩。裴弼看著自己的兄弟,面色十分的沉寂,他打發所有人下去,坐在床邊很久很久,幾乎要變成一尊雕像一般。最終,他慢慢地道:“二弟,若是你還清醒,想必這麼屈辱的活著。”
裴徽再沒有康復的希望,而他的那一雙腿也是絕不可能再站起來了。
裴弼的聲音在空蕩的屋子裡顯得十分的柔和,充滿了感情,隨即他取過一旁的錦被,輕輕的蓋在了裴徽的身上。隨後那錦被慢慢的上移,一直到了裴徽的臉上,裴弼突然下力氣,將裴徽整個頭顱都包在了被子裡。隨即,被子裡的人似乎猛然驚醒,開始扭動,嗚咽著,拼命的掙扎著,可是裴弼卻用了全身的力氣,死死地壓住,捂住對方的口鼻,不知道過了多久,那被子裡的人終於一動也不動了。
裴弼拉開了被子,裡面的裴徽已經沒了呼吸,那一張臉,安靜得彷彿像是一個孩子,裴弼輕輕地嘆息了一聲道:“與其讓你這樣的活著,不如讓你乾乾淨淨的死去,我相信,二弟你會明白我的意思,不會怪我的。”說完,他從床邊站了起來,他的腳步很是平靜,一步一步的,走出了房間。
外面的陽光正好,照亮了裴弼眼角的一滴淚水。隨後他漫無目的的出了裴府,信步在街上走了很久,竟然走回了天牢對面的酒樓。雅間之內,元烈親自為李未央下樓去買桂花糕帶回去給敏之做點心,所以只有李未央和趙月二人在。
當裴弼推門進來的時候,趙月下意識地將手放在了腰間,李未央卻微微一笑道:“裴公子怎麼有雅興來這裡?”
裴弼輕輕地一笑,看了一眼滿桌的佳餚,語氣裡聽不出一絲情緒,道:“郭小姐,有什麼開心的事在這裡慶祝嗎?”
李未央似笑非笑道:“裴公子說笑了。”
裴弼仿若朋友一般在她旁邊坐了下來,一絲冷笑,從他眼角處揚起,他轉過身子看向李未央道:“第一次瞧見你的時候,我以為你是一個很好對付的女子。”
李未央淡淡一笑,“哦,何以見得?”
裴徽開口道:“因為你有弱點,而且是很多的弱點。”
李未央道:“願聞其詳。”
裴弼竟然不避嫌地從旁邊自取了一隻杯子,倒了滿滿的一杯酒,一飲而盡,緩緩地道:“郭家的人便是你的弱點。你想想看,郭家有多少人,你都如此在意,在意的過來嗎?”
李未央點了點頭道:“你說的不錯,郭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