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更不想回家,所以只能留在這裡。
杜十里下了班,才走出大樓就看到了蹲守在門口的春風。
她腳步一滯,旋即轉過身大步往前走,想要當做沒看到。但紀春風看到她,便立刻起身追了上來。似乎想要說話但又不敢,只小心翼翼的用眼神瞥她。
杜十里回過頭去看她,她便立刻低下頭,一副知錯的模樣。但等杜十里繼續往前走,她又繼續跟上,眼巴巴的樣子,看著著實可憐。
即便已經下定決心,但看到她這個樣子,杜十里到底還是心有不忍。
紀春風跑到林州來,對她而言,畢竟是個巨大的衝擊。
上一次正是因為春風為她去了北京,所以杜十里才被打動,陷入這場情劫之中。她曾經下定決心,絕不讓這樣不遠千里的決心被辜負。
招式不怕老,只要管用。
紀春風永遠知道如何拿捏她的軟肋。
沉默的走到公交車站,沉默的上了車,沉默的回到杜十里的住處。她只慶幸自己入職之後就在外面租了房子,並沒有住在家裡,否則就這麼把紀春風帶回去,也絕不是個明智的選擇。
兩人在杜十里住處附近的小餐館吃了飯。這樣的地方,飯菜自然不會如何美味,也就是可堪入口,調料還放得極重。但兩個人都心不在焉,倒也吃不出多少味道。
吃完飯,十里沒有立刻起身離開,而是不由分說的道,&ldo;你在北京還有工作吧?今天在這裡住一晚,明天早點回去吧。&rdo;
春風抬起頭來看她,臉上是顯而易見的倉皇無措。她沒有開口反駁,但這神態已讓十里無法招架。
她艱難的開口問,&ldo;有住的地方嗎?&rdo;
春風連忙搖頭。
十里最後把人帶回了家。進了屋,紀春風難得的有些拘束,挺直了背坐在沙發上,低著頭,難得的安靜乖巧。
而借著拿飲料的藉口進了廚房的杜十里心裡卻是一片紛亂,靠在冰箱上出神了片刻,對自己沒有原則的退讓毫無辦法。誰叫那個人是紀春風呢?
等調整好了心態,她才端了果汁出去,卻見紀春風已經將背著的吉他取了下來,正在胡亂的撥弦。她離得遠遠的坐了,並沒有開口問春風是什麼時候開始學樂器的。
春風抬頭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了片刻,低下頭去,開始彈奏。
短短一分多鐘的曲子,很快就彈完了,春風迴圈了數次,然後才漸漸停下來,頭也不抬的道,&ldo;我那天突然聽到這段曲子,不知道為什麼就突然特別想學,學會了之後就想彈給你聽。十里,對不起……&rdo;
她說著,眼淚就滾了下來,雖然竭力忍耐,卻還是發出了低低的啜泣聲。
大抵因為知道還有人在,她即使哭也很剋制,並沒有真的哭出聲,只是一直在非常用力的抽泣,讓杜十里看得十分難受。
她呆了片刻,才說,&ldo;我從來也沒有怪過你。&rdo;
雖然那些愛戀痛苦糾結在她心裡存在過很長時間,但從始至終,杜十里都只認為那是自己的事,與紀春風無幹,最後確定兩個人不可能走到一起,決定退出也是她一個人的決定。
紀春風只是不符合她的期待,並沒有做錯過什麼,更沒有對不起她。
在這段沒有開始過的關係裡,紀春風固然不合格,但她杜十里也沒有認真的爭取過,確定不合適就抽身而退,有什麼資格責怪別人?
紀春風終於轉過頭來,淚眼朦朧的看著她,為了不哭出聲,她皺著眉頭,顯然是在努力剋制。那樣子絕對算不上好看,卻讓杜十里一顆心彷彿都被她的眼淚浸泡過,又酸又澀,緩不過氣來。
就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