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
耶律康又猛得磕了一個響頭,身體緊跪伏在地,痛呼:
“皇祖母,我皇家的事您最清楚了,汗位之前,同室操戈之事在我大契國的歷朝還少麼?您更是親身經歷了數次,如今孫兒同樣也站到這生死邊緣啊!”
“現在,父汗有意於五弟,五弟這次若是從幽薊之地凱旋歸來,哪還有孫兒的容身之地?他豈會放過孫兒這個恨之入骨之人,豈會放過孫兒這個大契國的第一順位繼承人?”
“皇祖母,請救救孫兒啊~~~”
聲音悲天蹌地,耶律康跪伏在地上痛哭流涕,讓得準備上前掌他嘴的侍女不由得停了下來。
“放肆!!”
契戎皇太后頓時暴怒,一雙眼睛凌厲地怒視著耶律康的腦袋。
不過雖然暴怒,但契戎皇太后此時也像是被勾起了什麼血腥的回憶,眼中閃過了一絲慌亂。
“皇祖母,孫兒大逆不道,孫兒有罪,可孫兒也沒辦法了呀!”
耶律康頂著契戎皇太后的怒火,連連磕頭,哭訴:
“父汗有意五弟,可孫兒才是大契國第一順位繼承人啊,五弟若繼位,孫兒這個絆腳石是肯定不能活的,不然於五弟有威脅,於大契國有亂啊!”
“這廢長立幼,就是禍之根源啊!”
“所以,為了避免我大契國生亂、避免我皇室再上演同室操戈、避免五弟不守孝道,孫兒懇請皇祖母主持公道,請父汗收回成命!”
“孫兒在這向皇祖母保證,有朝一日,孫兒定善待眾兄弟姐妹,好好孝順皇祖母!”
聲音言辭懇懇,雖然是哭訴,但擺事實、講道理。
說著話時,耶律康還把‘避免五弟不守孝道’‘自己會好好孝順皇祖母’那兩句咬得特別重,不僅表明了自己繼位後對契戎皇太后的對待,還隱晦地提示了他們兩人繼位後,契戎皇太后的不同處境。
契戎皇太后何許人也,自然一聽就明白了耶律康話語中的隱晦意思,頓時看著耶律康的目光縮了起來。
同時,契戎皇太后也像是被喚起了塵封的記憶,眼底迷離了起來。
那記憶,是五皇子耶律蠻生母之死的記憶!
自那以後,契戎皇太后就再也沒聽耶律蠻叫過她‘皇祖母’了,而耶律蠻也從未再踏足過長寧宮......
思緒飄飛。
契戎皇太后臉上的怒色不自覺地逐漸消散,看著耶律康凌厲的目光也緩緩收斂。
沉吟半響,又審視著跪伏在地的耶律康好一會兒,契戎皇太后突然朝屋內的一眾侍女揮了揮手:
“你們都出去,把門關上!”
“遵命!”
一眾侍女頓時緩緩退下,退出了屋內,關上了房門。
待屋內只剩兩人,契戎皇太后這才再次看向跪伏的耶律康,緩緩開口:
“事情發展到如今的地步,誰也改變不了你父汗的心意了,本宮也一樣,況且就算他有心想改,如今也有心無力、覆水難收了,此事你心裡應該有數,你打算怎麼做?”
聞言,耶律康猛然抬頭,看向了皇太后。
此刻的耶律康雖然還是臉上掛淚,但眼中卻是噙著狂喜。
因為皇太后這話一出,也就意味著皇太后站到他這一邊了!
壓著心中的激動,耶律康滾動了一下喉嚨,希冀地快速開口:
“孫兒斗膽先問皇祖母,不知父汗如今的身體如何了?”
皇太后的眉頭微微蹙了蹙,然後搖頭:
“情況不容樂觀,如今已臥病不起,食需人喂,難以動彈,醫師已束手無策......”
聞言,耶律康的喉結快速滾動了幾下,然後‘咚’的一聲,再次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