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功艱深繁複,他行功日久,御氣順暢,只道各層心法均都大同小異,無甚艱難之處。原本習武之人最忌畏難氣餒,有的人習練武功,往往還未上手,便已先存了可否之問。當此情形,縱然勉強為之,亦不免平平淡淡,難有精進。白漠天初始蒙孤城客打通任督二脈,又得了他三成內力,其後更服食了武林中人僅聞其名的聚功聖藥“玉蟾丸”。以他此時根基,足抵得常人十數年的內功修為。前幾層功法習練起來,自是勢如破竹,毫無阻礙。他卻不知天賜神功愈到後來愈益艱難,世上之人若無寒玉洞輔助,只憑借自身孜孜兀兀的竭力修習,能練到第二關關頭的可說寥若星辰。
白漠天既不曾重遇阻難,因而習練之時便常以平常心對之,將這門高深已極的內功心法看得決無奧妙可言。他的想法固然不錯,然而他又哪知衝關之際講求寧緩勿速,順其自然,半分急躁不得。只要稍有不慎,便致內息走岔,令人經脈俱斷。
他已嘗過一次苦頭,不敢再強行衝關,只將真氣慢慢聚攏,細如遊絲般的緩緩輸入丹田。不想這次行功雖極緩慢,陰陽二氣進入丹田之後,兩者衝撞交攻,仍是不能相互交融。白漠天煩躁不安,只想今日怎地如此不順?內息連轉數轉,亟待越過此關。不意他方一動念,腦海中諸般影像便雜亂無章的紛至沓來,再也難以遏制。先是芊芊,接著是若矜,隨即兩人的影子重重疊疊的在眼前閃來閃去。
就在這剎那之間,白漠天只感胸口似遭鐵錘重重一擊,一口鮮血直噴出來,便此倒在床上,人事不省。
這一番昏迷不知過了多少時候,有時身體如墜冰窖,似乎周身毛孔中都有絲絲寒氣滲入;有時又如同在火爐中烘焙燒炙,唇焦舌燥,說不出的難受。昏昏沉沉之中,覺有一雙柔軟的手掌按在自己的丹田之上,掌心處各有一股柔和之氣注入體內,將激盪衝突的真氣壓制了下來。這兩股真氣每增加一分,他的苦楚便隨之略減,神智也漸漸清醒。
他只記得練功時逆氣出岔,至於後來的事卻是全然不知了。如此半昏半醒間,似覺被人抱在了懷中。身體相接處肌膚裸露,溫如軟玉,鼻中隱隱聞到一陣少女的體香。偌大一座綠竹城便只他和若矜兩人,何況這股香氣若有若無,與他被上殘留的味道一般無異,這個人除了若矜自然再無旁人。他緩緩睜開眼來,只見自己上身****,兩條玉藕般的手臂從胸前交叉而過,抵住小腹,將真氣一點點的輸入到丹田之中。
白漠天眼中見到兩截手臂白得便如玉琢一般,脊背上綿軟溫熱,直彷彿身在雲端,登時心猿意馬,神思外馳。他意念不守,體內真氣立時渙散,不禁“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若矜輕哼一聲,冷冷的道:“這當兒還在想著美事,你還要命不要?”掌上輸送真氣漸急,將他散入各處經脈的陰陽之氣重行納入丹田。跟著氣息遊走,又將他鬱積在十二經脈中難以降服的陰寒之氣逼於一處,透過“命門穴”吸入自己體內。這番功夫大耗內力,若矜待得為他盡數吸完,已是嬌喘細細,疲憊之極。她撤回手掌,坐正身子,只以單掌抵在白漠天“命門穴”上,助他聚氣通關。白漠天本身內力已然非同小可,只因運功過急,才致生變異。他這會既得若矜調治,又受了她不少內力,身體非但已恢復如初,便是功力也大有增進。
他潛運真氣流轉不停。說也奇怪,先前陰陽二氣互不為用,時聚時散,讓他大傷腦筋。自從若矜的真氣輸入丹田之後,陰陽二氣就如同遇到了剋星,回入丹田自然而然的被吸附過去,融為一團泊泊然、綿綿然的柔和之氣,渾身上下舒泰無比。
意亂情迷2
意亂情迷 文 / 青吟·天涯別苑
過了一頓飯時分,白漠天覺得身子由寒轉熱,體內真氣流動不息,似有無窮精力無處發洩。他內息一攢一放,察覺真氣運轉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