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很嚴肅地關心起我的工作、學習和生活情況來了。
在簡單地彙報了前兩者之後,我在第三點上卡殼了。看著他們不無焦慮的目光,我的嗓子裡頭被“方致遠”這三個字堵了個嚴嚴實實,幾次都呼之欲出卻又在最後關頭被牙齒牢牢擋住,然後咕嘟一聲吞回肚子裡,最終是用“還在看”把他們對付過去的。
我不是在逃避,而是認為時機真的還未成熟!
細想一下,我對方致遠的瞭解僅僅是皮毛而已。
他從不願意提受傷致殘的經過,除了告訴過我怎麼會迷上我的那段經過之外、也很少會說起那之後的許多年裡發生了什麼。他也很少提及他的父母家人、工作、朋友,更是從未提過他過去以往的情感歷程……總之,他很少說起他自己!
一個人的時候,我會想到很多想要了解的事情,可是一旦和他在一起時,腦袋裡的那張清單就會自動遮蔽了。真不知道這是熱戀症候群中的一個症狀,還是純粹是我的腦子有問題。到現在我都還沒弄明白他為什麼會來上海生活呢!回去之後,我一定、一定、一定得問問清楚!
回去之後,我又忘記問了……因為小混蛋告訴我,方致新明天要回來了!
次日早上吃過早飯,我開著方家那輛這些日子一直停在車庫裡“休養”的白色賓士MB100十二人座、帶著方致遠一起去浦東機場接人。
這輛車的內部已經做了改造。駕駛座後面那排座位已經被拆除、在原地安了塊防滑膠墊。膠墊上有用來固定輪椅的兩組金屬搭扣,相應位置的車壁上也安了兩根安全帶,一根綁身體、一根綁大腿,乘客車門的內側有一個可摺疊的金屬製斜坡供輪椅上下。
這輛車對於方致遠來說可比我的斯巴魯方便太多了,我不明白這些日子他為什麼非要大費周章地坐我的車進出,難道是為了省油?!
剛到接機大廳,方致新和陳叔叔乘坐的航班就落地了,非但沒延誤、還早到了八九分鐘。
我推著方致遠一起在乘客出口的不鏽鋼欄杆邊等著,直等了差不多四十多分鐘、累得我差點拿小混蛋當凳子坐才看到方致新和陳叔叔姍姍來遲的身影。唉,這外國人入境可比中國人回國慢多了!
方致遠眼尖、先看到了目標,然後就一個勁兒地扯我的袖子、伸長手臂往玻璃牆後面指,“致新和陳叔叔在那邊!”
我順著他的手指看了好一會兒才找到了方致新。不是我眼力差——姐姐我的視力可好呢!而是方致新和我記憶中的形象有太大的出入了!
遠遠看去,只見他上身是件灰藍色的薄型鴨絨衫、下身牛仔褲,襯得他的身形益發修長;走近了看,短而張揚的髮型、臉上架著一副酷斃了的、我一心想買的雷朋太陽鏡。他氣定神閒地推著行李車、和矮了他半個腦袋的陳叔叔並肩而行,那態勢怎麼看都看不出當初我在147見到他那會兒那副高高在上、青年才俊的德性,倒像是個來度假的遊客!
遠道而來的兩位越走越近,小混蛋也變得越來越興奮和急不可耐。左手抓著我的手、右手緊緊地握住面前的不鏽鋼欄杆、伸長了脖子朝裡張望,臉頰都發紅了!
“至於嘛?!”我實在看不過眼地敲了他的腦殼一下。當初在我家樓下見到我的時候都沒這麼興奮過呢!“不就是大半個月沒見著麼,用得著這麼激動嗎?”
“呃?”方致遠抬頭看我,眼裡亮晶晶的、有兩簇火苗在深處跳動。“不是,我就是……看到致新跟走之前沒什麼兩樣,感到有點高興嘛!”一邊說,一邊討好地把自己往我手臂上掛。
“行了、行了!”我悻悻地推開了他一些、扭頭看著越走越近的一老一少。
陳叔叔看上去要比吳阿姨來得年輕,只是兩鬢有點花白的頭髮。中等身材、不胖不瘦、紅光滿面,一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