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我這個噩耗的?!
我被這個念頭嚇得一屁股跌坐在床上,呆呆地瞪著小書架上那張放在沒有玻璃的鏡框裡的相片……哭不出來了!
方致新的馬上並不慢、半個小時的功夫,可我覺得彷彿過了一百個半小時一樣的漫長。當緊緊握在手裡的手機再次響起的時候,我衝爸媽嚎叫了一聲:“我走了!”便拉門衝了下去。
弄堂口停著方家的MB100,沒有熄火。
我呼嘯著衝了上去,大力拉開乘客座的車門……車裡只有方致新一個人!“方致遠呢?你弟弟呢?他沒事吧?沒出什麼事吧?!”
“放心!”方致新的嘴角向下垂著、很冷酷的樣子,甩了一下頭道:“上來!”
我立刻鑽進了車裡,馬馬虎虎和陳叔叔打了個招呼……哼!不接我的電話!
“我說話的時候,不準打斷我,等我全都說完了,你再開口。”方致新冷冷地道。
“嗯!”我應了一聲,心頓時如同他冰冷的語氣一樣、冰涼一片。肯定出事了,我知道!肯定出了很糟糕、很糟糕的事!
“致遠現在醫院的ICU病房裡,不過情況基本已經穩定下來了,最多明天就能轉移到普通病房!”方致新的語速很快、像是怕我會打斷一樣。“等一下會帶你去見他、不過是他睡著的時候,不準叫醒他、不準說話,只准看!”
“為什麼?!”我忘記了他的約法三章、忍不住低叫了出來。
他不滿地皺了一下眉,不過還是回答了我的問題,“致遠自己要求的。”
我愣住了。他要我去看他、卻不願意見我?難道他又要跟我來上次他住院的那一出了?
方致新扭身從背後拿出一個牛皮紙的檔案袋遞給我,“這是他那套房子的產證什麼的,已經變更到你的名下了。”
我震驚地張大了嘴,一時間感到呼吸停止、腦子一片空白,連眼珠都無法轉動、死死地盯著他冷冰冰的臉。
他見我沒有接、就把信封放在我的身上,低低地說了一句:“致遠早就把房產過戶你的名下了,他說你被人趕出來一次、趕怕了,所以這次他把自己趕出來了。”
我的眼淚隨著信封一起跌落到地上。什麼叫他把自己趕出來了?從哪兒?那套豪宅裡嗎?還是……從我的心裡、腦子裡、身體裡、血液裡趕出來了?誰同意他把自己趕出去的?我嗎?肯定沒有啊!是不是因為我執著地要揭他的傷疤,所以他故意報復我、折磨我呢?這次,他是要我主動認錯吧?他肯定是在拿自己要挾我!就像當初我吵著要孩子的時候那樣地威脅他一樣:要他就得連同他的過去一起要進、否則就一個都沒有!可我什麼時候說不要他的過去了?我只是回孃家躲兩天、冷靜冷靜、順便也反省自己一下啊!幹嘛要上演這麼一出啊?至於嗎?!
“何小笛!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方致新的聲音衝破了我給自己編織的層層霧靄、一下子闖進了我的耳朵裡。
“啊?!”我揉揉耳朵、心驚肉跳地看著他,“你說什麼?”
“我在問你,既然打不通家裡其他人的電話,你為什麼不試試直接打給致遠?”他的眉緊緊擰著、難掩火氣的樣子。
“我……”我幹嘛要打給他?
“你在等他打給你是嗎?”沒有再給多我思考的時間,方致新自己揭曉了答案。
我不吱聲。
“我……”方致新吸了口氣,好像是在平息怒氣,過了一會兒才接著道:“說實話,我雖然可以明白致遠為什麼會喜歡上你……當初!但是我想不通他為什麼還會喜歡你……現在!也許是我不喜歡女人的關係,反正你在我眼裡實在是不怎麼樣!”
“切!你看得見嗎?!”我悻悻地小聲嘀咕了一句,但心裡其實並不覺得被他的話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