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聽使喚,大腦反而因為疼痛而分外精神。夜已深處,李暢躺在縣第一人民醫院的病床上,鼻子裡聞著消毒水的氣味,手腕上插著輸液的針頭。
身體不聽使喚倒是其次,最另李暢難受的是,身體的面板變得異常敏感,稍微一點外力的接觸都會造成難忍的疼痛,即使衣服的摩擦也會像用刀子在刮面板一樣。
李暢清醒地聽到幾個同學打120電話,看到自己被幾個白大褂抬上救護車,送進醫院,推進急救室。然後就是一連串的檢查,酒精中毒檢查,食物中毒檢查,內外傷檢查,肝功驗血等等,甚至連李暢也感覺到一聲的無奈。
誰都沒有見過這樣的症狀,全身冰涼,渾身沒有一點汗漬,體溫低於正常溫度。酒精中毒被排除了,食物中毒也被排除了,內外傷、肝功驗血等等都沒有問題。病人的神智雖然很清醒,但是病人卻無法說話,醫生檢查的不亦樂乎,李暢卻疼得抓心撓肺,手腳不能動,又不能說話,身體的疼痛根本沒辦法表達出來。
大腦的疼痛已經不是連續性的了,變成一陣一陣地抽風一樣。
醫生透過觀察李暢的面部神色,知道他身體非常難受,但是由於無法交流,醫生並不知道他到底是哪裡難受,為什麼難受,是痛?是癢?是酸?是漲?
這個時候的李暢最羨慕的就是那些來打針的小朋友,一點點疼痛就可以放聲大哭,大哭可以幫助他們轉移注意力,減輕痛苦。
連隔壁病床上病人痛苦的呻吟在李暢聽來,都是最動聽的聲音。現在的他不求疼痛能減輕多少,只要能讓他喊出來,哭出來,那就是此刻最大的幸福了。
早知道使用這個變態的異能會有這樣變態的後果,李暢還會不會使用它呢?李暢的大腦也閃現過這個問題,答案是,仍然會的,只要不讓王絹發現當時的情況,李暢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李暢躺在床上,痛並詛咒著,父母坐在病床旁邊,徐小燕抓住李暢冰涼的手只是掉淚,由於徐小燕無意識的用力,手掌處傳來的疼痛最為劇烈,這個時候,母親最疼愛的舉動變成李暢最痛快的來源。
李雲生握住徐小燕的手,不時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兒子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哪個做父親的心裡不難受,但是,老婆哭得一個淚人樣,他如果也變成一個只會哭泣的淚人,這片天誰來給他們撐起?
李暢從急救室出來的時候,李暢的父母已經趕過來了,王絹和他們簡單地說了一下情況後,在病房裡陪了他們一會,就被聞訊趕來的唐老師叫到外面去了。
唐老師問明情況,臉氣得通紅,當場就給王絹噼裡啪啦批評了一通:“王絹啊王絹,你讓我怎麼說你呢?你這個班長是怎麼當的?啊!進高中起你就在高三五班,就當了班長,到現在也快三年了吧,你這三年的班長當得都不錯,怎麼到最後這個時候就出事了呢?他們要去喝酒,你就讓他們去啊?他們是豬腦殼,你也是豬腦殼啊?你怎麼不阻止呢?還居然跟社會上的人一起喝酒,這還了得,真是翻了天了!你們的膽子也越來越大了,連家長也不告訴。最愚蠢的是你,你怎麼不早點告訴家長呢?唉,也怪我,怪我,平常這些事說得太少。你們的警惕性也不夠!糊塗,糊塗啊!眼看著就要高考了,”
王絹委屈地聽著,眼淚也噼裡啪啦地往下掉,唐老師雖然話說得難聽,也是關心則亂,王絹是在後悔,要是自己當初堅持一點,李暢也就不會去喝酒,不去喝酒,就不會發生現在這樣的事情!
門外風風火火地走進了幾個人讓唐老師停止了嘮叨,張曉楠一陣風似地刮到王絹的身邊:“王絹,他在哪裡?帶我去!”
王絹抹掉眼淚,匆匆地帶著張曉楠、張曉雷還有兩個不認識的人走向李暢的病房。
張曉楠和張曉雷走進病房,那兩個隨從站在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