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十一的聲音低沉，略有些嘶啞，望著周韻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歉意。

周韻看著包十一，想到包十一因為沈明的事之前一直都有在努力，現在沈明還是走了，也難怪包十一心裡會不好受，不禁說道：“你要不要換件衣服？”

包十一下床直接說道：“我去洗個澡，你先睡吧，明天你還有課。”

周韻看著包十一的背影，眉頭微皺，她不知道該怎麼才能讓包十一好受些，不知道為什麼聽見包十一和她說對不起，周韻心裡總覺得有些難受。

對於她來說，遇見十一就是最好的事。

所以，別說對不起。

在周韻心裡，和包十一相遇的瞬間，她的人生就改變了，所見所聞所感，目之所及全都開始變得色彩斑斕，整個世界都變得燦爛如畫。

……

浴室裡面，浴霸的水嘩嘩地往下衝著。

那冒著熱氣的水就那樣在包十一臉上肆意劃過，如果可以包十一真的希望這水能夠沖走他所知道的一切關於死亡的訊息。

死亡可怕，但是等待死亡更可怕。

包十一越來越佩服自己，他現在還沒有崩潰，還沒有被那個臨近的死亡日子給逼瘋，這或許是因為那個死亡日期看著離他還很遠，還有一段時間。

或許，等到他真正快要死的那一刻，他真的會逼瘋。

如果可以，他寧願選擇什麼都不知道，就是正常地生活，然後突然地死去，猝不及防，一切都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不用他害怕，不用他擔心，不用他感到痛苦，感到絕望。

也許，他真的快要被逼瘋了，快要崩潰了。

尤其是再看見沈明哭著和他說，不想死，最後就那樣躺在冰冷的棺材裡面，結束一切。

那麼年輕的生命，一切都才剛剛開始，就要等著死亡的降臨。

“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包十一喃喃說著，那水就嘩嘩地衝著，他的心並不平靜，他不能夠就那麼死去。

絕對不能！

沒有比這一刻更強烈的想法，包十一不願意他剛才做的那個噩夢最後變成現實，他就那樣死在棺材裡面。

負能量氣息就那樣蹭蹭蹭地往上漲，很顯然從浴室裡面出來，望著鏡子裡面包十一，包十一併沒有發現自己眼神裡面帶著一絲歇斯底里的瘋狂，那是一直被壓抑的絕望。

如果有人因為他的作品真的絕望而死，那麼收集到的負能量值一定會非常多。

如果說一開始他沒有阻止沈明，就讓沈明因為看了他的作品內心絕望自殺，那股絕望自殺產生的負能量值一定會非常恐怖，非常可觀，說不定就會是無窮無盡的絕望值。

這樣他也就能一直活下去了。

包十一就這樣望著鏡子裡面的自己，望著禿頭的自己，不知道為什麼他忽然覺得自己很像《哈利波特》裡面的佛地魔。

包十一對著鏡子裡面自己，嘴角微微上揚，那笑容冷厲無情，眼神中帶著鄙夷。

“你就不應該救他的！”

“對，我就不應該救他的，就應該讓他去死，讓他因為絕望而死。”

……

“你還記得周杰嗎？”

“你應該要感謝周杰，他恨不得殺死你，那份仇恨值是要殺死你的仇恨值，那是關於死亡的仇恨，你應該在去找周杰那樣的人，就讓他們恨死你，不管是因為的你作品，還是因為你的人，讓他們恨不得殺死你，卻又殺不死你，這樣你就能活下來的。”

“仇恨值，他們看了我的作品，恨不得殺死我？”

……

“絕望而死，殺意仇恨，那樣的負能量值越多越好，一定能夠讓你活下去的，所以你不應該救沈明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