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能通。
覺悟當念還,鳥盡廢良弓。
這是陶淵明先生的《幽蘭》,流傳甚廣,一向是詠蘭詩的代表佳作之一。
就在歐陽舞唸完的時候,四周一片鴉雀無聲。
所有人,包括瑤華公主在內都驚呆了。
他們睜大眼睛瞪著歐陽舞,誰都不相信,眼前這個花痴草包、不學無識的歐陽舞,她、她竟然能夠做出這樣的詩句來!
此時的歐陽舞,徐風吹起黑髮,裙裾飛舞,她的嘴角揚起淡淡淺笑,在這一剎那間,人們甚至產生了錯覺。眼前這少女,根本不是傳說中的花痴草包,而是光芒萬丈的明珠!
淮安王握著酒杯的手微微一顫。
這還是自己印象中的那個花痴草包歐陽舞麼?才多久沒見她,沒想到她比起之前又精彩了許多。只是那倨傲張揚的面容,冷漠的眼神,完全的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感覺……淮安王心裡忽然閃過一絲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恐懼,似乎,她離他越來越遙遠了。
只有夜重華,只有他,自始自終都保持著同樣的神情,他烏黑的眼珠如黑曜石般淺淺發光,閃著睥睨萬物的神采,但望著歐陽舞時候,那眼底是勢在必得的強勢霸道。
“好詩!好詩!”淮安王回過神來,抑制不住激動,大聲讚道,“短短几個詞,就點出了蘭花無人自芳、臨寒不凋的冰清玉潔,又寫出瀟灑飄逸、超凡脫俗的氣質,當真是大好!只怕當朝飽學之士都未必能做出此等詩句來!”
夜重華瞥了淮安王神采飛揚的臉一眼,優美的粉紅色薄唇有些淡薄的上揚,帶了點囂張傲慢的味道:“確實是好詩,本王代王妃謝淮安王的一句誇。”
夜重華不失時機地刻意強調歐陽舞的歸屬。
淮安王神色驀然一僵,他涼薄地勾起唇角:“夜二皇子這句道謝好生沒道理,歐陽五小姐詩做的確實好,但似乎與閣下無關,至少現在還無關,不是麼?”
論國力,西陵國國富兵強確實不是東晉能望其項背的,但是這裡是東晉,不是他西陵國,真要爭起來,歐陽舞歸誰還不一定呢!
“淮安王,好馬不吃回頭草。”夜重華淡漠地提醒。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既然遠在西陵的夜二皇子求的,本王為何求不得?論親疏遠近,她還曾經是本王未過門的王妃呢。”淮安王將他一軍。
夜重華嘴角勾起一抹淡漠無比的冷笑,劍眉挑起嘲諷弧度,“那麼請淮安王解釋一下,‘曾經’二字作何解釋?”
夜重華這是明目張膽地打臉了。世人誰不知道當初的淮安王有多厭惡歐陽家的五小姐?非但在大婚當日休妻,還逼的她撞牆去死。
淮安王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修長潤澤的五指扣緊酒杯,白皙的手背青筋突突跳動著,他好半晌才控制情緒,冷冷一笑:“本王畢竟有過曾經,那夜二皇子呢?小舞可曾答應了嫁你?”
據他剛才所觀察,歐陽舞未必就喜歡他夜非白,現在的局面完全是他夜非白強勢營造出的假象。
夜重華整個人看起來懶洋洋的,有幾分春日融融的味道,他眼裡明明在笑,身上透著一股倨傲冷然的皇室貴氣。
他氣勢十足地睥睨了淮安王一眼,慢悠悠地說了句:“你敢拿出六座城池去換她?”
淮安王面容一凝,雙拳緊握,卻不言語。
夜重華步步緊逼,咄咄逼人:“你會拿出傳國之寶——琥珀之心去下聘?”
淮安王眼神陰鷙,滿臉的肅殺之氣,但卻喉嚨發緊,一句話反駁的話也說不出口。
夜重華淡漠的瞳孔裡陰冷邪肆,孤傲冷絕地問:“你會發誓,用你整個生命去呵護她、保護她、守護她,不讓她受一丁點的委屈?”
淮安王被逼得步步後退,最後跌坐在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