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香和林森本科畢業後,陸陸續續就有身邊的親戚朋友相繼結婚,參加婚禮是人類社會中逃不掉的繁文縟節,每次在飯店裡參加婚宴時,最讓張香頭疼的是,到了新娘扔捧花的環節,總是有同桌上的熟人來拉張香一起去舞臺前面接捧花,張香能理解那是成婚女子對其他友人的美好祝願,可張香是最不喜歡這些事情的人了,更加不想把自己的婚姻交給一束性命被人戛然中斷的花來決定,每次都只好找還在讀碩的理由推辭掉,等到工作以後,這樣的藉口就罩不住了,不光一堆朋友婚禮事情忙著,還老被朋友起鬨結婚,所以張香十分不喜歡參加婚禮。然而這一切卻被林森巧妙的化解了,每次張香找的理由推辭不了的時候,知道張香最不喜歡被外人外事左右的林森就會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捧花她不用接了,她已經是我未婚妻了,還是把機會留給別人吧!”,輕鬆讓桌上勸說湊熱鬧的人都笑而放過。
參加婚禮中讓張香很奇怪的是結婚和登記並不同步同時,並不是說著結婚誓言“我願意”或者夫妻對拜之後就確定了婚姻關係,而是要去民政局登記註冊,所以基本上辦婚禮的時候,新人們早就已經是註冊過的或是無證假婚了,所以婚禮和結婚明明就是兩回事。既然在政府登記註冊才算是有法律效力的婚姻,那又何必在大費周章地辦一次勞民傷財的婚禮呢!如果因為是喜事所以要慶祝,那就應該本著讓新人輕鬆快樂的方式來,為什麼又餓著肚子,舉行各種各樣繁瑣的儀式,到底這樣的婚禮娛樂了誰,又得到了什麼呢?難道只是為了禮金的往來麼?只因為自己錢花出去了,所以也要想辦法把錢收回來,這樣折騰來去的,最後得意的好像就只有酒店、飯店吧!畢竟隨禮、份子錢這種事情,除了權勢既得利益者,沒有人是真正賺到的,都是很賠的!而且,在張香看來,如果按禮節和麵子來說的話,收禮金其實完全沒有辦法做到的,給禮金才是真正的面子和派頭,因為在該收的時候倒找才是真正的豪門和宗祧的出挑!同慶時給前來祝賀的親友留下個與之相關的玩意做紀念才是真正的禮儀不是麼?不知道如今,怎麼讓婚喪嫁娶反而成了斂財的正當手段了,多少官員在位時,都是靠這個躲過了受賄的帽子,而普通老百姓也只能被動地勒緊褲腰帶捲入這場收與交的拉力戰!張香工作以後見過一次比消防演習還要大陣仗的公司集體出動就是公司大頭頭的丈母孃病故的那一次,雖說喪事本就沉重,但是公司上下口口相傳哪裡辦事、哪裡行禮、哪裡火化的保密程度更加沉重,這種時候就是馬屁族大顯身手的時候了,大家都削尖了腦袋想在禮金簿上寫上自己的名字,可是沒身份沒地位沒渠道的人就是捧著錢都找不到地方花,後來聽參加葬禮回來的人說那人山人海、車水馬龍的陣仗把當地的□□都從政府大樓嚇出來給老太太磕了三個響頭,還特意安排的交通督導開路,磕完頭才站在人群裡瞭解到是個局長女婿的影響才把絢爛豪喪辦得這麼氣派恢宏。令張香更跌眼鏡的是,這樣堪比奧運會開幕的盛大喪禮居然還是公司買單,所有出行的公車公油不算,連喪葬費都是報銷的,難怪一個企業裡的局長家的長者去世都能動用到交警開道來整理交通!
然而躲得過外面的,家裡的就無所遁形了。參加同學子女婚宴的何芷田一回來就出神地看了一會兒張香在沙發上東倒西歪的邊打著棒球遊戲邊吃水果的樣子,突然說道,“你和林森是怎麼想的?”
“想什麼?”張香脫口問道。
“將來啊!”何芷田嘆氣道。
“將來的事將來再想!”張香膀不動身不搖地說。
“你倆處了這麼長時間,一點兒想法都沒有?”何芷田試探性地問。
“多長時間啊?這不才上班麼?”張香否認道。
“我看那些相親認識的孩子從認識到結婚,也就一年多點兒的時間,你們這從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