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梅兒瞬間覺得耳朵一熱,臉上原本已是褪去些的紅暈頓時又蔓延開來,這大冬天的,她竟是覺得燥的慌。
蔣山青似是沒發覺她的異樣,輕輕鬆開了抓著她的手,拍了拍她斗篷上揚上的灰塵,輕笑道:“都多大的人了,怎麼還跟個小孩子似的。”
因著這一句話,李梅兒臉頰上的溫度瞬間降了下去,就蔣山青這說話方式,莫不是真把她當成晚輩了,自己怎麼就忘了,對方可是個不知活了多少年的老鬼啊!她在胡思亂想什麼呢!趕緊忘了!趕緊忘了!
李梅兒忙不迭地甩著腦袋,想把剛剛自己那些個不知從何而來的奇怪想法甩出腦子裡。
“又做什麼怪樣子呢?”蔣山青奇怪地看著她,唇角忍不住地笑。
李梅兒因著甩動腦袋,把斗篷上的兜帽都從腦袋上甩下來了,冷風一吹,她的腦子瞬間就清醒了許多,吸了吸鼻子,裝著若無其事地對蔣山青說道:“沒事兒,咱們快走吧。”
蔣山青卻是伸手重新給她戴上兜帽,說道:“風大,還是戴著帽子吧,省得著了風寒還要人照顧。”
李梅兒不敢看他的眼睛,含糊地應了一聲,趕緊提起裙襬去追前面的李彥夫妻和李老孃。
蔣山青在後頭看著她毫不淑女的小跑背影,無奈地搖搖頭,也是立馬跟上。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戲臺,因著李家是莊家的親戚,所以也得了個不錯的位置,他們一家人坐下之後,便有服侍的下人擺了兩碟乾果,亦有茶水伺候。
李老孃似是挺滿意的,她們來的也是正巧,剛坐下,開戲的鑼鼓便敲響了,李老孃笑眯眯地開始看戲。
李彥有舉人功名,自然和蔣氏也得了一個桌子,李梅兒康哥兒和蔣山青都是坐在後頭的板凳上,李老孃抓了兩把乾果,一把給李梅兒一把給康哥兒,李梅兒把自己那把給了蔣山青,過去給那伺候茶水的小子幾個銅板,道,“坐著的都是長輩,勤來著些。”
那小子歡喜的應了,之後服侍的果然殷勤。倒是李老孃很是瞅了自家丫頭片子的荷包幾眼,低聲嘟囔道,“個傻大方,怎麼還學會打賞了?咱家可不是那樣家風。”
李梅兒卻是笑道,“祖母是要坐著看半日戲的,吃了瓜子核桃,難免口乾,咱自家又沒帶水。給他幾個錢,過來的便勤快,省得到時要茶無茶要水無水,豈不掃了看戲的興致。”
李老孃嘴裡繼續嘟囔,“一桌子都沾咱家的光。”
李梅兒依舊是笑,“是啊,大過年的,就叫她們沾一回吧。”
李梅兒回到板凳上,發現蔣山青已經把剛剛自己給他的那堆乾果剝了大半,他向來是個仔細人,果仁和果殼都仔細分開了,整整齊齊地碼成兩堆。
李梅兒有些奇怪,遂問道:“怎麼不吃?擺的這麼整齊做什麼?”說著便順手拈了一粒核桃仁放嘴裡嚼。
“剝給你吃的唄,知道你笨手笨腳的。”蔣山青抬頭看了李梅兒一眼,笑著回道。
李梅兒又要去拿瓜子仁的手一滯,胸腔裡酸脹脹的,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山青哥,你可太偏心啦,就給姐姐剝,咋不給我剝呢?”一邊的康哥兒忽然探過腦袋來,酸溜溜地說道。
李梅兒想都沒想就抓起了一把核桃仁,塞進康哥兒的嘴裡,不客氣道:“快吃吧,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康哥兒嘴裡被核桃仁塞的鼓鼓囊囊的,好像一個吃食的小松鼠,又把李梅兒和蔣山青逗的一樂。
一場戲就這樣鬧鬧哄哄的結束了,李梅兒卻壓根從頭到尾都不知道臺上演的什麼,那邊莊姑媽趁著中場休息的時候帶著莊二丫和莊三丫就過來了。
李梅兒幾個小輩自然是上前給她拜年,莊姑媽出手一向大方,便一人給了他們一個大紅包。李老孃看在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