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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是我眼瞎

寧皎依看著自己發白的指關節就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氣了。

她掀動了一下嘴角,從沙發上下來,四肢大開躺在了地毯上。

她放空地看著天花板,就這樣盯著,腦海中閃過之前跟盛馳耀相處的那些畫面,眼淚竟然就這麼落了下來。

寧皎依沒有管,任由眼淚從眼角一路滴落,到鬢角,再染溼頭髮。

她以為自己已經經歷過了背叛,她以為自己足夠強大。

可是再經歷一遍這樣的事情,她瞬間就能被打回原形。

那是盛馳耀啊,她像信任家人一樣信任著他。

當年她懷孕的時候那樣絕望,他竟然一點兒都不動容。

如果他早點兒把這件事情告訴她,她的孩子說不定還能留住。

想到孩子,寧皎依像是觸電一般從地毯上坐了起來。

她連拖鞋都來不及穿,赤著腳走到了臥室,開啟衣櫃,匆匆換上了衣服。

換好衣服之後,寧皎依拿起車鑰匙出了門,朝著城郊的墓園開了過去。

路上,寧皎依將車速提得很快,她目光空洞地看著前方,整個人木訥又機械。

好在去往墓園的這條高速路上沒有什麼車輛,所以她過去得還算順利。

城郊溫度很低,寧皎依下車之後便感覺到了一陣凜冽的寒風吹過。

她裹緊了身上的衣服,加快步伐朝裡面走。

寧皎依很快找到了女兒的墓碑,走近之後才發現,墓碑兩邊分別放了一束花。

一邊是康乃馨,一邊是百合。

那康乃馨的包裝紙,寧皎依是認識的。

盛馳耀每次過來的時候都會去同一家花店買花,而且買的都是康乃馨。

寧皎依蹲下來看了一下卡片上的日期,正好是今天。

所以……

盛馳耀是從墓園過去博覽居的?

他來墓園做什麼?

懺悔嗎?

想到這裡,寧皎依又扯了扯嘴角。

現在懺悔有什麼用呢……她的孩子再也回不來了。

旁邊的那束百合花,寧皎依沒有過分注意,更不會將它和傅定泗聯絡在一起。

寧皎依跪在了墓碑前,將臉貼上了冰涼的墓碑,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哭過了。

上一次這樣哭,應該是在女兒去世的那一天。

後來她雖然重度抑鬱症,但真的很少落淚。

那個時候是絕望居多,絕望到一定程度,哭都哭不出來了。

人們常說眼淚是發洩的渠道。

哭不可怕,哭不出來才可怕。

………

城郊的風越來越大。

寒風吹過,掃過她溼潤的臉,陣陣疼痛襲來。

寧皎依根本無心去關心這些,也沒有因此停下來。

一直到天色暗下來,她終於冷靜了一些。

寧皎依抬起手來擦了擦眼睛,哭了這麼久,又吹了風,她的眼眶又疼又澀。

寧皎依扶著墓碑起身,剛剛起來,就感覺到頭部一陣眩暈。

緊接著,就這樣倒了下去……

傅定泗從墓園出來之後,就回家收拾去紐約的行李了。

中途阮湘玉來了電話,約莫是從傅攬淮那邊聽說了他不回家過年的訊息,所以專程來質問他。

然而傅定泗並沒有跟她深聊,只是明確表示了自己不會回去,然後就態度強硬地掛電話了。

阮湘玉因為這件事兒氣得夠嗆,把所有的賬都歸算到了寧皎依的頭上。

寧皎依就是個禍害。

她沒出現的時候,傅定泗比誰都聽話,這個家前所未有地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