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於梵。
於梵的心裡,就像是十五隻水桶打水,七上八下,一顆本已不算寧靜的心,小鹿般的似要從口中衝了出來……但是,他仍然強忍著,並在心下忖道:“裝睡要裝得像,千萬不能露出破綻來,不然可就麻煩了!”
他調和了心中的猛烈纏戰,微微發出些許安詳的鼻息……老和尚拉開蚊帳,兩眼緊盯著於梵,不過在極短的時間之後,他眼見於梵並無異狀,就動起手來!
他那兩隻手,有如幽靈似的,在於梵渾身上下摸索著。
這次摸索,老和尚是摒聲靜氣而行之,一處不漏,將於梵全身上下都摸遍了。
於梵打從出孃胎到現在,哪曾給人家這樣全身撫摸過?
他只覺老和尚兩手所到過的地方,其癢無比。
一癢就要發笑,但是這是什麼時候?他暗忖道:“老天,苦刑快點過去吧!再下去,我就要忍耐不住了。”
於梵忖度祈禱,覺慧長老雙手已停,但他並非是上體天心,而是因為觸到於梵懷裡的小藥瓶。他又是一陣翻翻撥撥,將小藥瓶取在手上,走到窗邊去……他把藥瓶拿在手裡,望了一下,一陣驚詫沉思,伸手在懷裡一摸,取出一件物事,仔細地檢視起來。
於梵沒看清老和尚拿出來的是什麼,見他已然離開榻邊,就微微睜開眼來。
觸目所及,他暗喊一聲道:“糟,糟,這禿驢怎地身邊也有這樣一隻白玉瓶?”
他將兩隻藥瓶湊在一起比呀比的,敢情他已在藥瓶上發了什麼?
於梵忖度尚未已,老和尚業已轉回身來,輕手輕腳的,將藥瓶仍舊放回於梵懷裡,又開始動手摸索……這陣摸索,於梵處之泰然,因為這次老和尚所摸的,不是於梵的周身,而是枕邊褥下。
又是一段時間過去了,老和尚的摸索終於結束,他躡手躡腳的縮出蚊帳……他似乎意猶未盡,痴愕地站在房中半晌,又向全房打量了一遍,方始微喟著縱身離去。
屋子裡,又恢復了原有的寧靜。
於梵用手一摸懷裡的藥瓶,忖道:“這隻藥瓶,可能給我帶來麻煩,老和尚的心機真多,看他臨去的神色,似乎還不肯善罷干休……”他正在忖想之際,榻旁的地下,倏然發出一聲脆響。
這是什麼聲響?像是有人從窗外扔進一塊石頭來。
於梵暗忖道:“是少林寺的掌門人沒有遠去呢?還是另外有一批人到來了?”
他乾脆裝佯到底,看他們要怎樣攪法?
只聽“砰砰”兩聲,如疾電般,又竄進兩條影子,一白一黑,在銀華之下,特別顯眼。
於梵俊目半闔,打量來人,只見一個是點蒼山的的歐陽子修,另外一個就是天山一劍褚霸。
那歐陽子修和褚霸兩人似是事先已經商量停妥,縱進房中,褚霸站在榻前監視著於梵,歐陽子修則是到處搜尋。
偶而,屋內發出輕微地聲響,除此之外,室內仍然是一片靜寂。
等了半晌,想是褚霸不甘於監視的寂寞,伸手在榻上也展開了摸索……褚霸下手的份量,比老和尚還要輕些,幾乎使於梵全無感覺,他的手也觸到過藥瓶,似乎已明知就裡,很快地又將手移了開去。
一間斗室,片刻功夫搜查又告完畢,兩個高手對望一眼,俱是搖搖頭,先後就縱出房而去。
於梵牙癢癢地,暗忖:“還有一個胖和尚和一老尼姑沒有見來,我既已不打算睡覺,乾脆就等著你們吧!”
月華在地上緩慢的移動,屋子裡更趨於黑暗,一陣輕風吹來,帶動窗外的樹枝,在月色下婆娑起舞……時光在無聲無息中消逝過去……四聲更鼓響起,遠遠的送過幾陣雞鳴之聲,想是天快亮了。於梵已有倦意,暗道:“那一僧一尼想是已存心向善,回頭是岸了吧,趁著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