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戀越深的那個,越容易患得患失地失去主動權。
這才是真正的愛情,無關Alpha或者Omega的身份。
葛蘭定定地看著錫德里克:男人半跪下的姿勢彷彿和三十年前的他重合起來。
當時肩上的金星還只有三顆的新晉上將,就是這樣跪在他面前,鄭重無比地說:“嫁給我……”
得不到他的回應後,又硬邦邦地加了一句:“……可以嗎?”
當時的自己是怎麼回答的?
——好像都已經既不太清楚了……因為那個答案只是隨口作應的而已。
而現在這個“可以嗎”……又該如何回應?
“這是你來這裡的原因?”葛蘭輕聲問他。
然而,兩個人都清楚這句話裡的“這裡”指的並不是這間不大的臥室,而是更大更廣的北冕座星系,和隱藏在星系背後更宏偉、更深遠的信念。
“我相信你的選擇。”錫德里克答道。
葛蘭轉動了一下被錫德里克抓在手中的手指,輕輕地反手握住。
“我願意相信你。”他說。
男人小心地在他指節上落下了一個吻。
。
新議會的潰敗讓自身陷入了更加兩難的境地,無法前進,更無法後退。
對於這個政權而言,最難堪的並不是被迫逃離出中央星域,而是逃出中央星域的權力體系中,唯獨缺少了軍部的支援。
這並不是說新議會的軍事實力全無,最起碼能受其直接支配的中央星域戍衛軍團還有部分憲兵部力量,還有著不俗的戰力。
他們少的是……來自軍部中堅層面的、真正掌控了民心軍混的旗幟派人物。
諸如軍部的兩大巨頭和三大軍團長。
一向堅決地支援民主共和精神的統帥長馬歇爾,原本將繼續捍衛這份榮耀的重責寄託在了魯道夫·奧法里斯身上。在他的謀劃中,這位軍功與人望並重的三星上將完全可以擔當起這份職責,再加上原則分明的錫德里克……這樣的安排,對陣上野心漸長的雅各布,也能與之相抗衡。
但是老元帥千算萬算,唯獨漏算了議會這個豬隊友。
長堤蟻穴、自毀長城……所能指代的極致也不過大抵如是。
當日魯道夫的被逼反,壓得馬歇爾心神巨震、口吐鮮血。好不容易醒轉過來之後,又知曉了亞當號的叛出訊息……
好不容易醒來的老人幾乎沒費什麼事兒地迎來了第二次搶救。
等到他再次恢復清明之後,身邊陪伺的子孫們已經不敢再向他透露什麼外界的資訊了。
而一直有著不祥預感的老元帥,最終還是輾轉得知了人類內戰以來首場戰役裡新議會的戰敗,還有……
錫德里克的選擇。
捍衛議會卻最終被艾登個人的不智之舉斷送了全部前程,接二連三的打擊一次比一次沉重……在晚了兩三個月後仍然得知了大致局勢的馬歇爾,最終卻只是慘然一笑,連口鮮血都無法吐出。
心脈寸斷,不過同此。
早在逃離中央星域時,以埃德蒙為首的穩健左派就提出過想辦法接統帥長一同離開的建議,只是當時艾登被雅各布的突然倒戈驚亂了心神,無論如何都想要先保得名再說。
“回頭收復首都星也是一樣的!”議長大人堅持道。
至於雅各布對馬歇爾的態度,則是要醫生給醫生,要特效藥給特效藥,其餘等各色物質,有求必應、一應俱全。
只一點:
不准他離開病房大門。
“我知道您老當益壯,”雅各布溫和地勸說自己昔日的同僚兼對手,“但凡事也要養好身體才能再做籌謀不是?”
……但是,在他若有若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