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宮?”
聽到耳邊傳來了連聲呼喚,她這才回過了神,一看面前是好些華衣麗服的女子,她連忙含笑一一打過招呼。雖說尚宮清貴。她又是皇后身邊地第一紅人,可待人接物時何時該矜持,何時該客套,尺寸拿捏一點馬虎不得,更何況,這一行人裡面還有未來的太子妃和雍王妃。
既然都是世家千金或少夫人,平日除了學習禮儀和讀書之外,在察言觀色上頭,大多數人也是一把好手。作為其中的佼佼者,屈突申若和李焱娘一眼就看出阿芊心事重重,只不過如今周圍那麼多人,兩人俱不好多話。等到走過頭的時候,屈突申若才和李焱娘低語了一句,旋即李焱娘便藉機溜走了。
這一大群人當中少了某一個,還真沒有多少人會注意。
姑且不說李焱娘用什麼法子去和阿芊套話,再說正在處理朝政的武后。雖說從中書省調檔是用了皇帝的名義,但在李治對遼東戰局的熱情已經稍稍消退的情況下,真正想要了解戰事的人卻是武后。
作為當初在立後之事上起了絕對性作用的李績,要說她不關心自然是假地,更何況大唐在遼東投下去的本錢非同小可,自是不容有失。當然,她這樣做還能表示一下對丈夫的支援。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武后才看到第五本就發現了用李績的名義發來的戰事通告,再接下來翻了兩本就發現了劉仁願的申訴。很
用一目十行地速度花了小半個時辰把所有奏摺都看了就把李績和劉仁願的奏摺都擺在了一起,若有所思地皺起了眉頭。
倘若這時候屋子中有人,一定會發現武后的表情和平時在人前大相徑庭,可這時候偏偏沒人。而就在房中的氣氛寧靜得漸漸磣人的時候,嘎吱一聲的推門響聲終於打破了這沉寂。
“媚娘!”
武后一抬頭髮現是李治,剛剛攢眉深思的表情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則是如沐春風地笑意。發現李治身後一個人都沒有,她慌忙上前,將丈夫扶到椅子上坐下,緊跟著便嗔道:“怎麼連個跟從的人都沒有,陛下也太不小心了,王福順那些人都幹什麼去了?”
“媚娘你也太謹慎了,朕又不是紙糊的,哪裡那麼容易磕著碰著!”
嘴裡這麼說,但對於妻子的殷勤小意溫存,李治仍然感到心裡暖烘烘地。一抬頭瞧見桌案上公文堆積如山,他不覺眉頭微皺:“媚娘,你如今也不年輕了,這些事情儘管放手讓太子去做,再說政事堂不是還有宰相麼,事事勞心勞力怎麼行?嗯,這賢兒不是叨咕過,說什麼不會休息的人就不能好好工作……似乎是這麼說的來著。”
武后怎麼也沒料到丈夫會突然搬出了李賢語錄,登時愣了一愣,旋即哭笑不得地嗔道:“陛下,臣妾多分擔一些政務,還不是為了弘兒著想?這弘兒的身體又不像賢兒這麼康健,原本這次駕幸芙蓉園就是讓陛下和他好好休養,臣妾怎麼能事事袖手?”
“罷,罷,朕說不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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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武后夫妻那麼多年,李治當然知道她就是精力旺盛的性子,當下也不再奢望勸說了。又瞥了一眼那大堆大堆的卷宗,他這才問道:“又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既然說曹操,曹操就到,武后自然不會放過這樣的好機會,在心裡打點盤算了一下,就將李績的戰報和劉仁願的申訴一一娓娓道來。看似不偏不倚,卻在關鍵的地方畫龍點睛一下,果然不出所料,只是一會兒工夫,李大帝那臉色就沉得能夠滴出水來。
“小小一個高句麗,居然……居然讓我唐軍屢次鎩羽……簡直,簡直是……”
見李治氣得發抖,武后連忙上前安撫,又軟言解釋此次並未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