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錯節纏到脖子上要把人勒死。
他不怕他會迷路,他只怕他會躲在自己看不到的角落哭泣。
鄭美萍躲在廚房,看安平風風火火跑進跑出也不吱聲,儘量逮著空不停往嘴巴里塞東西吃。
安平腦中飛快地盤算著裴宿恆可能會去的地方,沒心情管她,但耳邊小老鼠般窸窸窣窣的咀嚼聲煩的他無法專心,忍無可忍地喊她,“媽,不能再吃了,你的胃受不了!”
“哦……”鄭美萍不情不願放下手裡的炸鰻魚。
“別亂喂豆豆,那些東西它不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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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美萍嘟起嘴巴,不服氣,“不讓美萍吃,不讓豆豆吃。讓你吃你又不吃。裴裴做了這麼多好吃的,到底給誰吃?”
安平像被人大了一拳。他撫著胸口眼睛膠著在一盤盤食物上,慢慢走過去。都是家常菜色,料理的也不甚精緻,卻都是他愛吃的。桌子中央還有一隻鮮奶水果蛋糕,仔細地插滿了36根蠟燭。
“都是宿恆做的?”
“嗯,他做了好久呢?蛋糕,菜……平平,裴裴可笨了,比美萍還笨。弄得鍋子劈劈啪啪地響,還把手上弄得紅紅的,衝啊衝啊衝了好久……”
……
“不過美萍還是喜歡吃,好吃……平平你也吃點吧。”美萍顛三倒四絮絮叨叨,塞給安平一雙筷子,“裴裴就等著讓你吃呢。等啊等啊,美萍都餓壞了。”
安平抓緊筷子,手指用力到指節發白。不用嘗他也知道,每一道菜,就算是微不足道的一點作料,也肯定是他偏愛的。
他的事情,哪怕再微小青年從來都細細地掛在心上。
玻璃反射的光線太過刺眼。安平抬起手遮住眼睛。
照顧母親吃過午飯,安平出去找人。
Y城不大,一條環山主幹道貫穿起散落的街巷,從城市的一端到另一端,打車大約只需半個小時。
安平不放過每一條不起眼的小巷子,不漏過每一個裴宿恆曾提起過得店子,由東至西,由西至東,地毯式搜尋了兩遭,依舊沒有一絲線索。
心裡長了草,慌得六神無主。他走投無路,只得一遍遍撥打裴宿恆和小妹的手機。裴宿恆那邊始終關機。小妹下課後才有空給他回過來。
昨晚小妹跟裴宿恆一同等到半夜,後來著實熬不住了才回家休息。透過話筒,小妹的聲音聽上去仍然沒什麼精神。
她等安平講完,隔了段時間才含混地道:“沒事的平哥,你不用擔心。他都這麼大的人了,能出什麼事,”頓了頓,猶豫地接下去,“其實,早上六點多時我聯絡過宿恆。他那時正要搭車去省城。這個時候,也許已經在去美國的班機上了吧……”
走了一下午,此時雙腳突然累的再也邁不動了。安平渾身癱成一塊爛泥,毫無顧忌地蹲坐在人行道的馬路沿上。
小妹沒有聽到迴音,擔心地問他,“平哥,你,你生氣了嗎?”
“什麼……哦,沒,沒,當然沒有。車太多聽不清楚。”
“平哥你,在外面嗎?在外面找宿恆?”
“嗯?哦,也不是……出來走走,順便給你打個電話。呵呵。”
安平使勁把手機貼在耳朵上,街面上猛然增大的噪音,還是讓他沒法準確地捕捉電流傳遞的資訊。他生怕小妹聽不清,對著話筒極大聲地喊話,突兀的笑聲震動的電流滋滋作響。
“對不起平哥,對不起,我以為……”
不知道為什麼,小妹突然開始哽咽。安平慌亂地捏著手機,不知該如何安慰她。
“我應該早點告訴你的平哥,是我太任性了,對不起對不起……”
……
“沒事的,我沒事。別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