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和你們四房有關係。因著事關重大,所以便讓碧柳先來只會你一聲,看你這邊方便了才帶著她們來的。又害怕大嫂那邊發現什麼端倪,所以只好把程氏和詩姐兒都帶了來、做個幌子。你也知道,如今大嫂管理這府內事務這麼多年,咱們哪個房裡,沒有她的幾個眼線在?”
薛夫人聞言,面色也變得嚴肅起來,想起碧柳方才提到的事情,心內雖然頗為急切,可想到三房之所以肯冒著得罪大房的風險來為自己通風報信,自然也是有他們的目的所在,為了防止夏夫人一會兒拿了這事兒來要挾自己、獅子大張口的非要交換什麼條件才肯說出實情,她便努力放鬆了面上的表情,裝作絲毫不在意地道:“瞧三嫂說的,我自然知道三嫂都是為了我好。”
說著,她打量了一眼屋內侍立著的下人。發現不論是丫鬟還是管事媳婦、粗使婆子,都是自己重用了多年、素日裡頗為信得過的人,方才繼續湊近了夏夫人、悄聲笑道:“這會子也沒有旁人,我就不和三嫂客氣了。這夏嬤嬤到底知道了什麼,三嫂還要瞞著大嫂來告訴我?”
夏夫人謹慎的看了一眼屋內的情況。方才招手叫過侍立在自己身後的夏嬤嬤,細聲道:“還是讓夏嬤嬤來告訴你好了。她知道地比較仔細,你也可以仔細聽聽。要我說,大嫂這事兒呀,做的可是真不厚道!怎麼能這麼對待你們四房呢?說起來,咱們這北府裡的六房。還不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大嫂如此做,若是傳揚出去、你們四房固然丟了大臉,可對他們大房又有什麼好處不成?也不知道大嫂到底是怎麼想的,竟然做出來這種事!也是合該她‘竹籃打水一場空’,她那心腹的萬媽媽不小心說漏了嘴。被夏嬤嬤發現了,我看不過眼,便來告訴你了!”
那夏嬤嬤便從夏夫人身後轉了出來,躬身向著薛夫人插燭似的拜了兩拜,口內道:“老奴見過四夫人。”
薛夫人聽了夏夫人的話之後,甭管心內是如何翻江倒海,面上倒是絲毫不顯。
她端端正正地坐在上首,端著蝦青色青玉骨瓷杯、細細地品著茶。一面藉著茶杯的遮掩、仔細地打量著夏嬤嬤。只見夏嬤嬤上穿著一件半舊不新的紅緞面紫貂皮對襟褂子,下面用一條半新不舊的洋紅色汗巾子繫著一條藏藍色粗布裙子,裙下露著一雙靛青色的粗布繡鞋和漿洗的乾乾淨淨的白布襪子。光華鋥亮的矮髻上簪著一對看起來分量不輕的赤金福壽長簪,整個人都是白白胖胖的,看起來頗為和氣。
薛夫人細細地看了她一番,倒也沒有立刻就吩咐她起身,而是過了一會兒,方才放下手中的茶盞。一面淡聲道:“起來吧。你且和我說說,你到底都知道些什麼?”
夏嬤嬤先是得了薛夫人這一番下馬威。接著又被上首的夏夫人和薛夫人兩個人的目光死死的盯著,心內頓時就緊張起來。不一會兒額頭上就冒出來一頭的細汗。
她得了薛夫人的吩咐之後,方才敢起身,一面躬身站在當地,一面想著家中兒孫將來的前程、想著方才來之前自家夫人應允自己的好處,在心內給自己鼓了鼓勁兒,又在心內飛快的把方才和夏夫人商量好的說辭又過了一遍,方才敢壯著膽子把這來龍去脈一五一十的都說了出來。
卻不提這邊正堂內眾人的動靜,卻說那邊廂喬梓璃被程五奶奶拉著、隨著姐姐喬梓瑤和堂姐喬行詩一起去了西廂房,眾人便脫了鞋、褪了外面避寒的大衣裳,在臨窗的大炕上盤腿坐了下來。
一面就有杜若領著四個二等丫鬟上來奉上了茶水和點心等物。
喬梓璃窩在喬梓瑤身邊,一面捧著鬥彩蓮花瓷碗喝著甜甜的香橙果子露,一面用自己那雙白白胖胖的小爪子抓著盛放在描金退光紅漆的九槅攢盒裡的點心吃著。
而喬梓瑤則是端莊地坐在紅漆描金海棠花的炕桌面前,不時捧著手中的青玉葵瓣的暖瓷茶具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