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談。結果一晃眼,已經過了三個多月。
這段期間,松永也一定感到很疑惑。剛開始時,他或許以為芳子很快就會和他聯絡,然而兩個月過去之後,他變得非常不安,終於在夏末秋初的某一天打電話給芳子。
“有什麼事嗎?”
芳子淡淡地問道,松永立即以缺乏自信的口吻回答:
“沒有事啊!我只是不知道你到底怎麼了。”
“我很好啊!”
然後,他們扯了一些季節、天氣之類無關緊要的話題,就互道再見,結束通話電話。
松永的個性不會勉強他人,以後就不曾再來找過芳子。偶爾在公司遇到時,他還是很有風度面露微笑。
但是,木頭人也有動怒的時候,九月底他終於等得不耐煩,在電話裡說的話也變得十分嚴厲。
“你在躲避我嗎?”
他劈頭第一句就這樣問道。
“沒有這回事。”
“你和你先生之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是啊……”
說到一半,芳子又把話給吞了回去。
她知道在電話中看不到對方,大可以毫無顧忌地實話實說,卻又擔心一旦說出了口,他們的關係勢將就此落幕。而且此事事關重大,應該選個比較有氣氛的地方來談。
“我遲早會告訴你,請你再忍耐幾天。”
結束通話電話之後,芳子又對自己無法自圓其說的情緒感到懊惱。和一個即將分手的男人約會,居然還需要考慮場所和氣氛?如果決心分手的話,又何必在意場所的好壞呢?
然而,閃人芳子腦海裡的第一個念頭,卻居然是場所的氣氛問題。
“也許我不是真的想和他分手。”
芳子對自己的想法吃驚不已,使勁地搖頭吶喊:
“不可能……”
然而,接下來她卻不知不覺地說了另外一句話。
“我果然不想和他分手……”
既已下定決心離開松永,為什麼現在又戀戀不捨?想到這裡,芳子又再度激烈地搖頭。
一個理性的編輯人,絕不應該為了肉體的慾望和男人糾纏不清,由美也曾經說過,這種不正常的男女關係是絕對要不得的。
也許松永看穿了芳子這一陣子的搖擺不定,三天前交給她一封信連帶那張音樂會的人場券。
當天下午三點,芳子走出一樓的咖啡廳時,剛好在門口和松永磁個正著。
“這個,請你務必看一下。”
松永交給芳子一本他同事出版的攝影專輯,裡面夾著一封信。
“我希望能夠好好地和你談一談,或許可以先一起去聽一場精彩的音樂會,怎麼樣?我會等你的。”
信紙裡只寫了短短的幾句話,遣詞用字充分反映了松永慣有的含蓄風格,然而在閱讀的當兒,芳子依然能體會他熱切期待的心情。
芳子把信紙和入場券放人皮包之後,回想著松永拿信給她的情景。
在咖啡廳門口相遇,必定松永事先等在那裡,否則絕不可能如此湊巧。
想到這點,芳子彷彿能夠感受到松永的熱情。
“怎麼辦呢?”
天空在不知如何是好的芳子面前,迅速地變黑了。
時間就在遲疑彷徨的情緒中一分一秒地消失。
芳子突然回過神來,一看手錶,五點多了。假如打算出門的話,只剩下三十分鐘的時間了。
“怎麼辦呢?”
芳子又自問了一次。
反正就算去聽音樂會,也不是為和松水約會,而是以一個編輯的立場,有必要去見識一下新落成的音樂廳。
“這是為了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