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母掙了臉面,也很是得齊王看重。一開始拈酸吃醋倒還覺得是情趣,可後來時日久了又察覺到顧珏心有不足,再加上寡母從中挑唆,心也有些涼了。對她便漸漸比從前淡了。
顧珏的婆母很有幾分看不上孫茯苓母女,覺得自家兒子這麼本事可以找個更好的。只是礙著齊王和魏王的面子不得不答應下來。後來又見兒子處處遷就這個嬌滴滴的兒媳,心頭便愈發不爽。顧珏今日本想好好同母親吐一吐苦水的,結果話剛出口就被打發了出來。好在還有顧琰被人擄去這麼件喜事,她的心情才沒有低落。
顧珏沒料到,今日回府的路上,竟然會遇到了三年不見的親爹。顧詢上酒樓吃酒,付賬的時候卻發現腰間荷包不見了。
他本是侯府公子,如今雖然地位變成庶民,又丟了官職,但好歹腰包裡還有銀子。一般人也不敢當面給他沒臉,出來依然可以充大爺。只從前同一個階層那些人偶爾遇上了會奚落他幾句。他也就儘量避開去從前常去的銷金的場所。可這回被人把荷包給扒了,身無分文。平常嘴臉腿快指望他多給點賞錢的小二立馬就變了嘴臉。
“沒銀子還上什麼酒樓充大爺,什麼叫你平日給我的賞錢隨便哪一回的都足夠付這一餐了。諸位,這賞錢是賞錢,酒食錢是酒食錢,怎麼能拿賞錢來抵酒食錢呢?你們說是不是?”小二叉著腰道。隨即叫了幾個人進來,酒樓裡都防著吃白食的,自是養了些打手。
顧詢氣得臉通紅,用手指著小二,“你、你……”只恨自己將隨從打發去買東西了,不然怎麼也能救個急。
“喲,這塊玉佩不錯,先抵押在這兒吧。什麼時候來把銀子付了,就退給你。”說著伸手過來就解。
顧詢慌忙推開兩步捂住。這玉佩是亡父所贈,怎麼能被這些腤臢人解去。對於一向不受亡父待見的他來說,這東西著實有著不可替代的意義。
“還不肯,看你這衣服上還繡了些金線,不如脫了來抵吧!”
顧詢恨聲道:“虎落平陽被犬欺!你等著,我的隨從馬上就來。”他原也不是要用從前的賞錢抵今日酒食錢,只是話趕話的說到‘我從前給你的賞錢,任一次也能抵得過這次的酒食錢了’。
旁邊有人輕道:“虎?虎父犬子吧。想當年靖西侯老侯爺何等頂天立地,其子不肖啊,嘖嘖!”
若侯府權勢尚在,自然無人敢當面譏諷。顧詢這輩子最受不了的便是如此,當即說道:“你是何人,報上名來!”
“哈哈,我報上名來你能奈我何?人說仗勢欺人,那也得你有勢可仗。如今,你還仗誰的勢?哦——,莫不成是仗齊王的勢?”
這話引得酒樓裡的人又是一陣鬨堂大笑。原本顧詢坐在雅間,知曉他身份的人也不多。如今鬧了開來,便都看起了笑話。
顧詢的臉一陣紅一陣青一陣白的,氣得說不出話來。要拂袖而去,卻因為沒有結清酒錢被打手攔住不讓走。因著他說隨從馬上就來,才沒有解他的玉佩扒他的衣服,卻要他留在這裡不準走,繼續受眾人的奚落和嘲笑。
顧珏便是此時經過,前方酒樓熱鬧,有不少人圍觀。下人知曉她與顧詢的關係,便說給她聽了。
顧珏咬唇,再是怎樣總是親爹,“去替他把銀子付了。”
“是。”
顧詢不知是誰人替他付了銀子,讓他從難堪的境地解脫出來。只當是從前的友人,或是曾靖西侯府交好的人家,便有心過來道一聲謝。結果方走進,便看到了馬車上的徽記。他頓住腳步,想起了追隨孫茯苓而去的那個女兒。那一場婚事,顧家沒有參與,但並不是沒有聽聞的。他的臉頓時垮了下來,他有今日之辱,都拜孫茯苓那個女人所賜。
如果不是孫茯苓一意孤行的硬要嫁給他,說不得,他今日還能和顧琰母女過著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