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吧。”喬柔——池哲的母親——端著一隻白色的碗走了過來,笑容溫暖又親切。
池哲面無表情的接過那隻碗,是羊肉湯。乳白色的湯汁誘人食慾,大塊大塊的羊肉燉的酥軟,白菜清爽,粉絲量足。他舀了一勺,湯汁濃厚,看得出這碗湯燉了很久了,火候正好,是精心準備的。嘗一口,鹹淡適中,粉絲嚼勁十足。
他低下頭大口大口的吃著。卻突兀的想起外公來的那次他那怪異的感覺了。
他的媽媽,他永遠溫柔而慈愛的母親,從頭到尾都沒有和池然說過一句話。
喬柔看著他狼吞虎嚥的吃著,露出了溫柔的微笑,輕輕的伸手,替池哲理了理睡得有些凌亂的髮絲。眼裡滿是寵溺與縱容。她全心全意的愛著自己的孩子。
“這兒廚房裡的料不全,沒有白蘿蔔了,不然其實我是想給你燉碗蘿蔔羊肉湯的。晚上受了驚,喝上一碗這樣的湯,能從心底暖起來。你小時候……”
“可是現在我還是覺得很冷。”碗不算大,池哲三兩口就吃完了,吃飽了,就有力氣了。然後他打斷了喬柔的話,“池毅清在哪裡?”
“要叫爸爸,哲哲,我知道你生你爸爸的氣,但是……”喬柔勸慰著,卻隻字不提池毅清的所在。
池哲平靜的繞過她,出門,然後推開每一個自己所能見到的房間門。沒有道歉,沒有笑容,他只是走著,冰冷的目光掃視著每一個房間。平時短短的走廊突然變得很長很長,長的幾乎將他吞沒。
在被黑暗籠罩前,他終於找到了那個房間。
池毅清一臉平靜,似乎一切都在預料之中,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江寧區的倉庫,自己去找吧。”
“只有我一個人?!”池哲攥緊了拳頭。
“警力不足。”拋下這四個字,池毅清就轉頭繼續佈置任務了。
池哲轉身離開,一夜未歸。
第二天早上,池哲是在車裡醒來的,抹把臉,出去買了瓶水,繼續。
第三天,沒有訊息。
第四天,中午,池哲接到了池毅清的電話。
屍體被發現了。
池哲回到車裡,插鑰匙,系安全帶,踩離合掛檔,鳴喇叭,鬆手剎,切入車道。他的車開的很穩,手沒有一絲的顫抖。
到了地方,下車,關門,上鎖,然後理了理衣服,他才走向倉庫。
現場儲存的很完好。池然的臉上還帶著些笑容,釋然的,安詳的。現場勘查的工作人員在拍照,尋找著蛛絲馬跡。
遠遠的,池哲看了一眼被圍著的池然,突然的,就覺得陌生了。
那個躺在地上的是誰?我認識嗎?
池哲用一種看陌生人的眼光看著那具屍體,眼裡流露出一種無辜且天真著的疑惑。
他離開了。
屍檢報告出來了,就放在他的書桌上。池哲坐在床上,嚴肅而認真的翻著一本《笑翻天》。時間一點點的流逝,夜幕降臨。按照生物鐘,池哲該睡了。
他洗了個澡,換上睡衣,關了燈,然後睜著眼睛望著天花板。
滴答滴答滴答……
閉上眼睛,池然笑得一臉張揚。睜開,眼前是白色的天花板。閉上,池然,睜開,天花板。閉上,睜開,閉上,睜開……
池哲起身,做到了書桌前,開啟一盞小檯燈。
幾分鐘後,池哲穿著睡衣出門了。
小城市的夜晚大多是寧靜的,他的車速開到了最大。
到了地方,他走了進去,無視旁邊人對他一身睡衣的指指點點。
然後他看到了池毅清,他的父親。
池毅清的樣子很疲憊,看見他也沒有什麼驚訝的神情,示意身邊的人給池哲倒上杯水。他開口了:“我以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