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素月一驚,只那麼一聲,已是難以言說,是那曲好,還是這彈琴之人的功力極高,就這麼一下,便足以將人的魂兒給攝了去。
花素月看著前面的身前,渾身猛的一震,手捂上微微發悶的胸口,眼中含~著點點水光,複雜的凝視著容清專注的側臉。
你是不是……是不是到現在還未將我忘卻?
痴痴盼盼的等待,終於盼來了第二聲,如若說第一聲是曇花一現的孤獨,那第二聲便是百花齊放的璀璨,萬馬奔騰的激烈,萬馬奔騰的激烈,恍如置身於萬壑松濤,高一分只覺吵鬧,低一分便俗氣矯作。
本想就要這樣一直輝煌下去,那般的氣勢如虹,卻陡然一轉,像是放眼無邊的高原,憑空多出一道深淵,急忙中,勒馬而嘶,憑風而立,曲調低低一沉,嗚咽而起,如泣如訴,仿若深院梧桐,雨打芭蕉,訣別之酒,落淚美人,瞬間只覺悲痛於胸,悽悽慘慘,一路荒涼。
那時我卻並非真的有心傷你……聽聞你墜崖,我曾去看你卻被爹爹發現,關在閣樓中,我日日與你寫信……日日期盼著你的回信……後來嫁進鈺王府才知曉,我日日與你與寫的書信,卻沒有一封是到你的手上。
雖不甘,不願,可終是無能為力……
如今……這世上所有的人,我都能無愧於心……卻不敢直視你的雙眸……這些年,這些事……你是不是……是不是還保持著當初那份……那份初心……
一曲罷了,只剩餘音繞粱,四周冷寂如夜,想是醉了,闔著眼,痛至顛峰,便是無奈,無奈那曾經的熱情奔放轟轟烈烈海誓山盟,如飲鴆止渴,蝕入骨髓,輾轉春秋,洗卻了時光,只換得身如秋蒿,迎風飄搖,不知情歸何處,身在何方。
憶起曾經的種種,再看盡是物是人非……
花素月闔上眼眸,手攥得緊緊的,一滴飽含~著種種的熱淚順著眼角滑落。
如果能回到年少懵懂之時,即便是違背爹爹的意願我也不會嫁進王府……
可是……可是……如今,你為何成了這般令人心痛的模樣。
“四王嫂好興致啊!難不成不知曉這尋華宮被本王要了來嗎?四皇嫂如此冒失的闖進來。若是驚了本王的貴客,本王可是會親自去四哥那裡小住上一年半載的!”
一道略有些慵懶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容清與花素月均是一震。
華素月聞言一驚,連忙擦去眼角的淚水,正巧被剛回頭的容清看個清楚。
琉璃眸子在那張面上淡淡的掃了一眼,仿若路人一般,唯有袖下微微攥緊的手,暴露著他真實的情緒。
目光越過她看向身後的上官緋夜。
今日的上官緋夜身穿一件緋色的衣袍,更將一張雌雄難辨的臉襯的極為妖孽,一頭烏黑茂盛的長髮,用一根與衣服同色的繡花髮帶,鬆散的半束半散於腦後,髮質光滑垂順如上好的絲綢。一雙秀氣似女子的柳眉下是一雙狹長、邪魅的貓兒眼,眼角微微上挑,更添撩人蠱惑的風情。
他手中端著一個烏木托盤,上面擺放著好幾盤做工精美,刀工精細,香味四溢的飯菜。
玫紅色的雙~唇勾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有種說不出的意味在裡面。
容清緩緩回過頭,仿若什麼事都未發生一般,依舊靜靜的看著眼前的,滿湖的開得聖潔、迷人的蓮花。
只是這毫無情愫,淡淡的一眼。
花素月感覺自己的心猛的往無盡的黑洞中**。
那無盡的黑暗深處,好像是一口冰冷的深井,刺骨的水將她的心滿湧。她伸出手想要掙脫著種窒息感,可是無論她怎麼掙扎,卻是毫無作用……
她面色慘白,身子踉蹌了下,向後摔去。
上官緋夜看到此處,嘴角的笑意更甚,側目看向身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