毯吸收了所有雜音,只剩下細細的摩擦聲,彷佛空氣在輕輕摩擦出火花聲一般。
聽到了腳步聲,蘭斯抬起頭來。瞥了珀西一眼,然後就低下了頭,“漫畫都帶來了嗎?”
珀西心臟漏跳了一拍,隨後就若無其事地提起了手中剩下的一個袋子,就在廢紙堆外圍坐了下來,然後把漫畫一本接著一本地掏出來,拋給了蘭斯,“所以,我需要做什麼?”
蘭斯隨手拿起了一本漫畫,細細地琢磨了一番。然後把漫畫打了開來,向珀西展示了畫面的內頁,埃德加此時也走了過來,在珀西旁邊坐了下來,蘭斯調整了一下自己的位置,讓自己可以同時面對兩個人,這才解釋起來,“我需要畫一個三分鐘樣片的分鏡頭,越詳細越好。畫風就完全按照漫畫來畫就可以了,但是寫實一些,裡面的人物臉孔都必須實體化,然後臉部上的陰影轉變成為燈光的明暗效果。”
“可是這樣的話。和漫畫本身又有什麼區別?”珀西一下就看出了問題的所在。
“罪惡之城”本來就是漫畫,漫畫的畫面就是最直接的分鏡頭,而電影也就是需要將鏡頭語言漫畫化,這也是電影改編的最大特色。不過。想要讓弗蘭克理解這種意圖,僅僅只用漫畫是不行的,蘭斯需要將這些方格漫畫鏡頭化。
蘭斯在周圍找了一圈。然後拿起了一張報紙,在報紙的廣告版面上,畫了一幅美女的肖像畫,不過整體看起來,畫面卻顯得灰濛濛的,讓人看不清楚,“把彩色鉛筆遞給我。”埃德加在袋子裡翻找了一會,把東西拆開之後遞給了蘭斯,蘭斯直接就把報紙放在膝蓋上,快速地繪畫起來。
蘭斯沒有正規地學過繪畫,他也不擅長此道——上帝是公平的,但他賦予一個人某些天賦,必然就將剝脫某方面的天賦。不過,在求學時期,為了更加形象生動地將舞臺效果、服裝造型表達出來,他學過一些基本的素描,他的筆觸只能說一般,沒有太多天賦,但至少能夠清晰準確地表達出自己的意思。“上帝之城”、“後天”拍攝時期,蘭斯就親自動手畫過不少分鏡頭,不過都被海登吐槽筆觸太過稚嫩。
蘭斯快速地繪畫完畢,然後再次把報紙展示給珀西和埃德加。
珀西的瞳孔猛然一縮,難以遏制的驚豔感撲面而來,報紙本來就是黑白的,蘭斯快速地用素描的方式畫出了一座高樓大廈林立的城市,此時城市正被瓢潑大雨籠罩著,夜色朦朧而灰暗,大樓之上只有隱隱約約的白色光暈透出來,卻無法支撐起夜幕的沉重,彷佛透著紙面都可以察覺到那潮溼而混亂的黑夜。
在畫面的正前方,有一個妖/冶而邪魅的女子臉孔,狹長而富有稜角的眉毛順著那一雙妖魅的眸子畫出一道劍痕,那一雙深邃的眼睛被厚重的煙燻妝包圍著,挺拔而高挑的鼻樑將臉龐分割出完美的比例,修長的指尖夾著一支細長的女士香菸,菸頭的灰色菸灰搖搖欲墜,飽滿的唇瓣微微張開,吐出一股縹緲而濃郁的煙氣,微微抬起下巴,傲慢而挑逗地直視前方。
如果僅僅只是如此,那這幅畫說不上什麼驚豔之處。重點就在於顏色的掌控,晶瑩透亮的瞳孔綻放著如同水晶般的翡翠光芒,烈焰紅唇在繚繞煙霧之後釋放著若隱若現的挑/逗和誘/惑。
黑白的畫面僅僅只有這兩處色彩,剎那間將所有視線都吸引了過去,高傲、邪惡、魅惑、挑釁、張揚……那錯綜複雜的魅力幾乎是躍然於紙上,在視線之內毫無禁忌地展示著純粹的感官刺激。
老實說,蘭斯的繪畫的確沒有天賦,只能勉強算是達到了平均水準而已,不能算差,但也說不上好。可是,這幅可以挑出無數缺點的素描,卻輕而易舉地吸引了所有注意力,然後讓人忽視了所有的漏洞,屏住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