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府的小媳婦
“這件事你交予父親去和祖母說,小事一樁。”崔然一臉壞笑,伸手又抓了孫希胸前一把。
孫希如今也習慣了,只擰了擰他的臉道:“你們男人就是心大。父親去說,祖母還不猜到是我們的主意?到時候遷怒的還是母親和我。”
“世間事安得兩全?要我說,商賈之家的女兒也沒什麼不好,何況唐姑爺的親戚,應該也是豪富之家,吃穿用度,未必比我們家差,便是見識,也不定就低多少。廷兒如今又無官位在身,更不需面聖。她媳婦,只要性子忠厚,有些理家才能就好。見識卓越,也不是什麼好事。”
“你說得輕巧,將來不濟廷兒有了出息,她媳婦得了誥命,難道還沒面聖機會?何況我們這樣的人家,接駕也有可能。”孫希道。
崔然樂了:“這你真的想多了,即便聖上親臨,也不會有廷兒媳婦啥事,只跪著就好。”
“上頭自然有我和父親應承。便是你,陛下也不會過多問話的。”
“再說了,廷兒真有出息,那是多少年以後的事了,那唐姑爺親戚的女兒又不是傻子,那會兒,公侯之家的禮儀規矩,早學會了。”
孫希見說不動他,只好搖頭道:“跟你說不通,你這個大男人,根本不懂內閨的彎彎繞繞,才會想得這麼簡單。”
崔然攤攤手,笑了笑:“所以別來問我,夫人智謀無雙,自己做主便是。”
他其實想得很簡單,孫希連李妍那樣的都收拾了,還有什麼不能的?
何況崔姑媽,現在也變了,不再像原來那麼熱衷於權勢地位了。
由此,謝氏的日子,也跟著好過了許多。
崔太夫人近日尤喜逗曾孫子為樂,常常叫人抱了崔謙承去伽禧堂。
一逗就是大半天,有時候孫希想兒子了,她也不肯送回來。
孫希閒極無聊,著秋紋去文昌閣拿《前秦史》來翻閱。
秋紋回來後說謝丞相和崔夫人也在那兒。
孫希問他們可有說什麼?
秋紋說他們在湖邊似乎聊著什麼,離得遠,聽不清在說什麼,只瞧見崔夫人拿著帕子不斷地擦著眼角。
孫希眸子微閃,猜測謝氏可能是聽到了親母病危的訊息了吧?
自上次淮王之亂,叛軍殺入謝府,謝夫人痛失長子之後,便一直纏綿病榻。
這半年來,不斷有謝夫人病危的訊息傳來。
崔夫人每次聽到訊息,就急急趕回謝府探望。
每次回來都是眼眶紅腫,神情憔悴。
那場兵變,京中高官,多半都有死傷。
淮王死後,皇帝清理朝中餘黨,林繼業首當其衝,被誅九族。
被貶為庶民的寧親王,作為林繼業岳家,牽連在內,全家被殺!
當晚插黃旗的官員,奪爵的奪爵,罷官的罷官,殺頭的殺頭,流放的流放。
原本造反是誅滅九族的大罪,但京中勢力盤根錯節,牽一髮而動全身,難免會牽連到一些有功之臣。
所以除了驃騎大將軍府外,其他官員並沒有被誅滅九族。
孫希的嫂子徐氏母家,族中有女兒嫁給林府庶子,原本是要受牽連的。
但孫雲死於叛軍刀下,甚是悽慘,聖上恩恤,便沒將其岳家徐家奪爵毀券。
故徐家上下,都對孫府感恩戴德。
但嫁入林家的徐氏女兒,就沒那麼好運了,她與不足兩歲的兒子以及林家庶子,一起被判了斬首。
孫希想起那陣子,京中風聲鶴唳,人人自危的場景,還是唏噓不已。
當今皇帝從這次叛亂中長了教訓,不再施行自本朝開國以來的重文輕武國策,而是開始蓄意培養年輕一輩的將軍。